“有。”江如练正色道,“只是你不知罢了。”江如练顿了一下,“若江家灭门是他们做的手脚,那息家……也不例外了。”
息机冷笑,“你在胡说什么?”
“林、息、江三氏先后灭门,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江如练反问,“林逐月并不残害无辜,锋芒所向的是五大世家,他想借刀杀人,坐拥五大世家之首。你应该知道什么。”他推测着。
息机抱胸,低头陷入了思考。
“你自己也说了,他们刻意不教你武功,怕的不就是你将来复仇么?”
正如江如练所说,林家灭门在息家,“你的意思,他们会凶残到连自己的本族都不放过?”
“这就不得而知了。”
息机怒极,愤愤拂去一桌茶具,“我不信。”
江如练冷笑一声,“信不信由你。”
墨衣人转身要走。
“站住。”
“我特么要找林逐月问个清楚!”息机回身怒道。
江如练淡淡,“你若去,只有死路一条。”
息机攥紧了宽袖,“好,江如练,我告诉你,就是林追云姐弟设计害得江家灭门,你能忍下这口气么?!”
蓝衣人仍旧从容,“我还有什么忍不得?忍不下也得忍。把我弟弟害得那么惨,差一点死掉,我不会让他们好死的。”
息机缓了口气,“那你想怎么做?”
“合作。”江如练似笑非笑,“你是个聪明人,我想跟你合作。”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眼下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我,不过是一件私事,想来你也一定肯做。”
“何事?”息机这半生孤苦无依,自小失了双亲,如今得知息家灭门另有原因,他不得不跟江如练站在同一条船上。难道真的是认贼作父?息机自嘲,此事他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毕竟,林追云姐弟的心机如何,他又不是不知。
江如练恨得咬牙,“帮我……杀了花零。”
“他?”息机略愣了一下。
“啊……”那个躲在格子门后面的黄衣小少年因惊恐而发出了声响。
“谁?”江如练侧目看去。
息机袖中白绫掣出,绑了那个黄衣小公子过来,摔在了地上。
“师……师父。”花林吓得哭都哭不出来。
“是这个小娃娃啊。”息机笑了一下,“你亲自来还是我来?”说这话时,他的手已经按在了江如练的剑上。
江如练皱了皱眉,有些不好办了,“别动他,我自己处理。”
“师父。”花林弱弱唤道,心里很是害怕。
“我去探探情况,别让这个小娃娃坏了我的好事。”息机拂了拂袖,转身去了。
他要拿这个小徒弟怎么办呢?江如练看着这个黄衣小公子,忽然叹了口气,“林儿。”他俯身松绑。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自己徒弟,他总是说着一个“你”字,这个“你”自动代指了花林。
“师父。”花林懦弱地哭了。
“别怕,师父不会伤害你的。嗯……只要你乖一点。”江如练拉他坐起,为他拭泪,“这世道因果轮回,兰因絮果,一劫应一劫,懂么?”
“嗯。”花林哭,点头应着。
“把刚才听到的,都忘掉,明白么?”
花林哭着摇头,“师父,我知道你身手很好,不要伤害我零哥好不好?”
“说得轻松,他抢了我最爱的人。”
黄衣小公子泪如雨下,“师父,我一直在等你,等着拜你为师,可我同样跟零哥是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不要伤害他……”
江如练冷笑,“我护了十年的宝贝,同样也做不到将他拱手送人。从小时候起,到江家灭门,我们从来都是形影不离,无论多么危险我都不会抛弃他。我怕过,怕他会受到危险,怕他只把我当哥哥,怕他会爱上别人,怕他……会拒绝我,可我怕的都发生了!我苦恋他多年,他说他不喜龙阳之事,如今他却冲着花零投怀送抱。我恨!我恨!”他咬着牙。
花林被吓到了,哭得更狠了,“师父你自己都说了,不是自己的终究是得不到。”
蓝衣人情绪失控,吼道:“他本来就是我的!都是因为花零。”
“师父,不要这么自私……”
“呵。”他冷笑,“说我自私,你自己呢?你若不自私,江复会和花零私奔么?”
“我……”花林低头只哭。
江如练抬了抬他的下颔,“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乖乖做我江如练的徒弟,唯师命不违。第二,师约作废,你以后不再是我的徒弟,我们再无瓜葛——只有对立。”江如练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有强烈的威胁语气。
“师父……”花林无助地拉着师父的衣角,“我要师父……”
寒冬十月,明日便是江易寒的生辰了,江易寒送过花作尘一个花灯,所以这个白衣小公子也想亲手做个花灯作为回礼,可以等来年上元佳节一起去放花灯,想想就浪漫。
花作尘背着江易寒在小院里雕雕雕,削削削,这爪子雕刻出来的,没一个像样儿的。不怕,苦心人,天不负。
此时,江如练侧身站在院门口,手中的是虚无幻镜。
“这个也不行。”花作尘换了块木头接着练。
虚无幻镜升起,手中雕刻生花的公子抬起了头,“这是什么?”忽觉一股强而有力的气流,吸引着他入镜。“我去!什么鬼?!”花作尘提了剑,仓皇起身,还没跑两步,就被吸了进去,“江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