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随他进入承王世子的会客厅,厅里烧着火炭,外面寒风呼呼,里面却暖和得很。
“早知公主要来,我已命人背好热茶,公主请坐!”殷珏一身淡黄色袍子,起身迎她。
南昭见只有世子一人,也没有多问,直接过去坐下,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叹道:“茶是好茶,可惜南昭却品不出味儿来了!”
“公主从陇西府来,看来,有事烦忧?”
南昭刚想开口,神色警惕的看向窗外,就听‘嗤’地一声响,她立即站起来到屋外一看,便见一只鸟儿落在窗外,身上还有血迹,似是刚才被何物给击落下来的。
她走过去,刚要伸手将鸟尸捡起,那尸体突然化烟消失了!
“不是真的鸟……”她轻声说了一句,再回去厅里,见刚才坐的茶桌旁边,已多坐了一人,正是公子寐。
“公子好手法呢!”南昭这般夸了一声,也坐过去,与公子寐正好对上。
公子寐手里捧着一杯茶,轻轻吹了吹,淡淡回答:“就算摘了冬窗的耳朵,恐怕对方也知晓你来的意图了!”
南昭也不多说其他,直入正题道:“明月公主现在已是炎国太子妃,她与道神串通,先是掳世子殿下,后又算计我失鬼娃,我此时手上有伤,不可引灵花之力,公子何不出手,将她除之?”
公子寐抬眼看她,带着些许诧异之色问:“这便是你想的制敌之策?”
未免也太粗暴简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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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满是生死的路上,除了生,便是死,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法,便是让其消失,不再作祟。
既知明月包藏祸心,她也不是佛主,何必苦度。
而她之所以来找公子寐,至少在这一点上,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
“闻晔为逼你现身,无所不用其极,城外的妖怪可以慢慢除,身边的敌人却是致命的。”
她不杀明月,明月早已多次要除掉她了,而公子寐力量强大,要杀明月,应该不是难事。
“走阴人这一脉只有凤祥这一支了,她选明月为主,并非是没有原因的。”
南昭皱眉,问道:“莫非她明月还真是什么天命之女,杀不得了?”
比起她说起明月时冷嘲热讽,公子寐平静得犹如一幅画,不知是否是看这张脸久了,她竟觉得越来越像沈如故的样子。
良久,他淡淡回答:“引玉人之玉只杀邪魔妖鬼!”
她听后苦淡一笑说:“死在你玉手里的也许只有邪魔妖鬼,但因你而死的无辜人却早已上了阴人路!”
公子寐未答,一切故事都藏在他如海深的一双的俊眸中。
南昭转头望着窗外,下雪了,雪花翩翩落下,她又想起,沈如故被闻晔掏心那日,城隍老爷接走他的画面。
终究,那个人是沈如故,沈如故却不是那个人。
不愿因往事而惆怅,她很快就转过头来,换了语气说:“这般说,你不愿意出手咯!那么我今日白来了!”
说到此处,殷珏从厢外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碟厨房刚做好的糕点。
这种事儿,自来由下人做,南昭见外面的侍从大多见怪不怪了,想来这位世子爷这般行事也非第一次了!
“南昭,这是我闳国的酒酿桂花糕,有酒与桂花的味儿,香而不腻,你尝尝。”
这是他最爱吃的糕点,只不过,桂花却不是四季都有的,且要做出地道的酒酿桂糕,一定要采入夜后,被露水打湿的桂花才最好。
两人的话语被他进来打断了,氛围自然也变了!
南昭本无心吃食,但见殷珏这般热情,就客气的拿起一块来咬了一口。
这糕点果然没辜负他亲自奉上,味道确实不错,她有意看向旁边的公子寐,见他并不吃,刚要开口说什么,殷珏在旁说:“公子寐自来不喜甜食!”
南昭听到这句,想起曾经他还是沈如故时,倒未特别拒绝过甜食。
是因为身份不同了,喜好也不同了吗?
那么,不同时候的他,心里又想些什么呢?
殷珏送完糕点,并未打算出去,他坐到旁边的垫子上,关切地问:“好吃吗?”
现在也不唤她为公主那般生分,好像是两个认识许久的朋友。
南昭点了点头,回答:“很好吃,以前吃过的桂花糕都不及此。”
对方似乎对这小小的一盘桂花糕给予了厚望,满心期待的问:“那我命人多收集一些桂花与酒酿好,往后剩下你也可耻到了!”
她似听出这话中有另外的意思,停顿一下,笑了一下。
旁边的公子寐将她笑中那一丝尴尬捕捉,轻抿了一口杯中茶,他提到:“世子是否还有要送回闳国的书信未写完?”
殷珏听后,立即点头,起身拱手告辞。
待他离开,房中只剩下二人,南昭深知他支走世子,必然有何交代,目光冷淡的落到对方脸上,等待着他开口。
却没想到,公子寐竟问了她同一句话。
“这桂花糕你觉得如何?”
南昭面色无动,反问道:“公子想问的是我对桂花糕的看法,还是对世子殿下的?”
她早知殷珏对她有爱慕之心,并亲自向炎帝提过亲,此事,原本炎帝已经恩准,后来却被告知她已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