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符咒真的断了---在如今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那他们就算拿肉身填,也只能和这些异灵血战到底,至少给家人拖延一线逃跑的时机!
在场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就在防卫开始忙乱开展起来的时候,顾蘅忽然感觉胸口一凉,她低头一看: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已经顶在了她的胸口。
顾会长的脸上只余下了‘狰狞’两字。
他声线极低,原本的从容完全消失,此时的低语如魔鬼的嘶吼:“交出你控制这些异灵的方法,哪怕是背叛!你是怎么收服这么多异灵的!你若不说……就死在这里吧!”
他已经没这么多的时间再慢慢和她周旋了,现在眼看城破在即,他为之奋斗了一生的权势,至此也全化为云烟。
若是能得到她和异灵沟通的方法,他独身保命,日后还能东山再起。若她再有一个不字,如今乱象已生,他还不如就此了结了她的性命,再自己想法子逃命去!
顾会长的眼睛血红,显然已经是笼中困兽。
顾蘅的唇角就勾起一点凉薄的笑意:她对父爱早就已经没有期待了。但是在被他用匕首指着的时候,胸口却还是升起了一点残留的痛意。
到底父慈女孝了那么多年,如今的这点不甘,全是因为过往。
她坚决的摇了摇头,身后看似被紧紧绑住的手已经开始喊起了火炉,但当她刚刚开口说了一个“不”字的时候,顾会长却似乎连听她说完话的耐心都没有了,在情绪的极度恐惧和紧绷当中,一下就捅了过来。
只听一声重重的“砰”,已经做好了反抗准备的顾蘅肩上陡然传来一阵巨大的推力,而她震惊的瞳孔里,映出了最后的影像:是齐越从她父亲身后伸手将她重重推下,而他的嘴唇蠕动,竟是在说‘走好’二字。
城高近十米。
风声呼啸。
然而当顾蘅拼命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避免头部和脆弱的后脑勺落地的时候,她却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了软绵绵的触感。
旋即,她嗅到了一点淡淡的冷香。
有人凑到了她耳边,像是轻轻的咬了一口,声音低低的笑着:“看,我捡到了什么。”
第50章 50最后的尝试
低沉的声线格外耳熟。
如果不是耳熟的声音,顾蘅大概已经一巴掌打上去了---那声音就在耳边,近的已经超出了两个陌生人之间该有的安全距离。
但就是因为这声音太耳熟,顾蘅才茫然的在风声里抬起了头:是医生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但入目的是一张蒙着面的脸:这张脸上覆盖了一张古怪的笑脸面具,面具的嘴唇上扬整体雪白,虽然是一张笑脸的模样,但乍眼看去却让人只觉得分外惊悚。
男人抱着她很快稳稳落地。
在他们身边,从城墙上看下来聚集的那些异灵乖巧匍匐,全然温驯,根本不见半分顾蘅在城墙上看到的张牙舞爪的疯狂。
顾蘅悄悄咽了一口口水:这会儿她对自己听声音的能力又有点儿疑惑了。
是医生的话,不会这么厉害吧?
在场这么多的异灵都听他的指挥,那得多高的等级,多强大的异能?
大约……只是好听的声音总是相似的?又或者,纯粹只是她的错觉?
她有些不安起来。
顾蘅凝视了一会儿那张笑脸,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按照自己的心意伸出手,想要迅速的揭下那张面具看看下面的脸:她没想过如果证实了自己心里的猜测要怎么样,只是单纯的按照自己的直觉伸手罢了。
但当她的手真的凑的近到只要一用力就能揭开面具的程度,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却不退反进,凑到了她耳畔。
两人之间几乎是零距离,你压着我我压着你,顾蘅又是被抱在他的胸口,这时候被他身体压住的手臂反而无法伸到他的面前,她忍不住瞪瞪眼睛,看在男人眼里多了几分平时少见的娇憨和不满。
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温热的震动了她的耳膜,在耳畔敏感的细胞上带来某种酥麻的战栗感:“现在还不可以,不要调皮。”
顾蘅不太服气的、又很不满的挑了挑眉毛:“……”
谁调皮?
顾蘅带着不服的咕哝起来:“我只是觉得你的声音有点耳熟。”
“是吗?”男人轻笑了一声。
他笑起来的时候就更像医生了。
顾蘅瞪着眼睛瞅瞅他:这家伙既没否认‘耳熟’,又没问‘跟谁相似’,到底是不是医生啊!
但是……但是医生只是个f级的无危异灵啊!他甚至还是血肉之躯,怎么看也不像能飞起来好几米直接一把接住她还举重若轻的。
要是有这能力,他当初怎么会乖乖留在监狱里被前任的监狱主虐打呢?
顾蘅狐疑的看了半天那张牢牢的黏在了他脸上的面具。
虽然她有种预感,如果自己坚持的话可以一把掀掉面具,男人对她的抵抗并不坚持,但鬼使神差的,她最后还是缩回了手,嘟哝道:“不给看就不给看吧。”
男人带着笑的低语道:“并不是不给你看,但揭下我面具的人就要永远呆在我身边。”他的声线低靡下来,隐约带上了两分诱哄的迷乱,“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顾蘅有些目瞪口呆:这不是强盗逻辑嘛。
这看一眼就要负责人家的终身了,怎么,你是古代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看一眼就得少一块肉吗?
算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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