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俞明进来就看到郦芜蘅满头大汗,表情无比痛苦狰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澹台几个大步走过去。
郦芜蘅看到他了,想要说句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仿佛时间都被疼痛凝滞住了,除了痛,什么也没有,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混合着汗水,她咬紧了牙关,可当下一波阵痛来临,她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澹台俞明心疼极了,握住郦芜蘅的手,问稳婆:“到底要多久才能生出来?”
稳婆一看到澹台俞明那张脸,就忍不住哆嗦一下,朝中传言的冷面尚书,真是太凶了,她哆嗦了嘴唇一下,求助地望向关氏。
关氏在一边说道:“哎哟,明儿,你进来做什么,你快出去,你没看到蘅儿都说不出话来了,这女人生孩子,哪是这么轻松的事情,你先出去……”
郦芜蘅却紧紧地抓着澹台俞明,澹台俞明摇摇头,“娘,我不放心,蘅儿,你要是痛,不要咬嘴唇,不要抓自己,你抓我,疼吗?疼不疼?”
“娘,我,我不要他出去,我好痛,我,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啊!!!”
郦芜蘅疼得话都说不完全了,看在澹台俞明眼里,疼在他心里。
屋外,武不凡望着产房的方向,陷入了深深地沉思,郦芜蘅,安康郡主和澹台尚书,可能真的天造一对地设一双,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合适的人,没有之一,他自认如果今日换成是自己,他不可能推门就进去。
民间说法很多,女子生产,本就不吉利,男人这个时候进去,据说会很晦气,这世上有几个男人不在乎晦气的,有几个男人会把妻子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前途还要重要?
屋子里不时传来郦芜蘅的喊叫声,武不凡想起自己去找澹台俞明的时候,听说他在宫里,自己进不去,托人进去,没过多久就出来了,他急急忙忙的样子,到现在他都还记得。
武不凡相信澹台俞明是真的爱郦芜蘅,郦芜蘅找对了她生命里的那个人,他也就放心了,深深地忘了产房一眼,转身悄悄就走了。
郦芜蘅在产房中拼命,她的肚子好痛好痛,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痛,她恨不得拿刀把肚子剖开,太疼了。
“夫人,看到孩子的头了,加油,加油啊!”
“夫人,深吸一口气,然后使劲,使劲啊!”
“……”
澹台俞明每一次都跟着使劲,郦芜蘅的手指甲深深地嵌入他肉里,可他感觉不到疼痛,此刻,他满心都是担心,尽管稳婆和关氏没说,但从他们郑重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郦芜蘅这一胎很吓人,屋外,莫老还守着,曾琦也在一边,生怕出什么意外。
郦芜蘅相信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是有用的,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每天都控制自己的饮食,每天多时水果,多运动,孩子的体重应该不会太重。
可是真的到了生孩子的时候,她还是不太敢确定,每一次使劲,她都恨不得把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力气全部用上。
“蘅儿,加油,加油孩子!”
“快,孩子,出来了,出来了!”
“……”
郦芜蘅听到稳婆很高兴地抱起一个孩子,她终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是个小子,先出生的孩子是个小子,她望着澹台,只见他眼眶微微泛红,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郦芜蘅心疼极了。
澹台俞明是个没有童年的人,从他有记忆开始,他的人生除了各种暗杀还有就是报仇,可能在认识她之前,他从来不敢想象自己还有未来,可如今,他不但娶妻,还有了孩子。
阎妈妈抱着孩子洗干净,剪掉脐带,给关氏抱过来,那边稳婆对郦芜蘅说道:“夫人,你现在还不能放松,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郦芜蘅刚要说话,又是一阵阵痛过来,她除了压抑低声的叫,什么也不清楚了,最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孩子生出来,算是有惊无险,但她实在是太累了,努力睁着眼睛看了孩子一眼,就忍不住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