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沉的天际晕上第一抹黛色之时,他沾着一身妖气,枕在她已经变得皱皱的裙子上问她:
“茗茗,你还会再来吗?”
向清茗正在用他原来的白色发带给他脑后刚编好的麻花辫上系蝴蝶结,在听到他的询问后,她打了个哈欠回答道:
“呵啊——当然啦。今晚还来。”
他的眼睛弯了弯,而后轻飘飘地说:
“嗯,那就太好了。”
*
鉴于白晴方在这个世界里的设定,向清茗也没在他的办公室里停留太久。在同他一起收拾了现场,并在他的脖子上又坏心眼地啃了一口后,她就飘走四处溜达去了。
反正这是在他们做出的千回里游玩,相当于在逛自家后院,没有什么危险性。
傍晚,她坐在一座寺院里的巨大槐树上,对着即将降临的夜幕开始神游天外。
好歹她在这里也被冠以了大妖的身份,她对人类的生魂多少还是有些渴望的。是以今天这一路上,为了克制自己害人的欲望,她还是蛮辛苦的。
……果然还是吸白晴方的生魂最好了,完全无害,且体验极佳,嗯。
话又说回来,他一介除妖师中的大佬,就这么跟她乱来了一夜也就罢了,她在走的时候……他好像也没告诉过她什么不要伤人之类的话,就是一种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随便态度。
哦豁,总感觉这个除妖师有点不得了啊。不过这其实也就是他的个人风格嘛,表面上看起来风光霁月实则……啧啧。
这么胡思乱想着,天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向清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新换的白色长裙,和她旁边开得花团锦簇的槐花真是相得益彰,也应该让她家的小白瞧一瞧。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而后便没入空中,往他所在的大楼而去。
笼罩在夜色下的城市,大街小巷皆已点起了灯火,从上空中鸟瞰,就像是布满了金色的纹路。她没有将这风景抛之脑后,而是好心情地沿着这用灯光织出的大网不急不忙地绕着弯前行。
这样充满工业风的夜景,也是好久没见了。
既然是有精怪存在的世界,那么夜里自然也会有妖物出来活动。得益于她的优哉游哉,她甚至还在路途中撞见过好几位同行。
一只穿着羽毛裙的夜莺在她昨日停留的公园上空发现了她。
夜莺放下手中用妖气做出的笛子,语调婉转向她打了个招呼:
“你好呀,以前没有见过你呢,是新来的妖怪啾?”
向清茗“嗯”了一声,用妖力做出了一朵栀子花,给它递了过去作为见面礼。
夜莺高兴地接了过来,而后为她哼唱了一段小曲作为回报。
唱罢,她看了看向清茗,想起这位新妖方才的行进路线,然后郑重地对她叮嘱道:“小栀子,莫要因为感觉那边生魂强烈就去那里觅食啾。
你看到那边白氏集团的标志了吗?那个大楼里的人类,尤其是坐在最顶层的人类,是很危险的存在啾。”
飘在她对面的向清茗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道:“谢谢你的提醒,小夜莺。不过我不是去觅食,我就是去那周围逛逛。”
夜莺忧心忡忡地拿着笛子:“……可是还是很危险啾……你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向清茗给她当场表演了一个自己是如何匿形的——瞬间湮没在空气中,连身为同行的夜莺都感受不到半分妖气,还是在咫尺之距的前提下。
夜莺:“厉害啾,你一定是从什么不得了的洞天福地里修出来的精怪吧。那么祝厉害的小栀子一路顺风,保重啾。”
向清茗向她行了一礼,又给她捏了朵栀子花,在她的道别曲中离开了。
耳边的夜风呼啸,她想,她确实不是去觅食,她是去跟人快活。
他的办公室很快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范围内。
向清茗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他的身上,哦……换衣服了,非常具有走台气质。
半开的卡其色风衣,内搭一件黑色衬衫,以及脖子上系着的那条长长的丝巾,是为了遮住她昨天给他留下的痕迹吗?
……又合适又碍眼,真想给他扯下来;然后绑在他的手腕上,再像昨天一样在他身上跟他这样那样,说不定今天再努努力就能让他恢复记忆了,接着就可以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一定会是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用那双怎么都看不腻的碧眼委屈巴巴地盯着她,而后对她祈求:“茗茗……下次不要再开记忆屏蔽了……”
她想啊想啊,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想和他贴在一起的心痒得不行,明显是白瘾犯了——说起来他们也已经有快一天时间没见面了,这是一对道侣能忍受的分别时间吗?
不能!
所以她就踌躇满志又欢欣鼓舞地穿过窗户进入了室内,甫一落地,她先是低下头拍了拍身上的白裙,而后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接着就要抬起头去和他四目交接——
“向清茗。”熟悉的男声自她身前不远处响起。
“嗯,我在。”她自然而然地应声答道。
于是一道靛青色的光芒突然自她身下亮起——向清茗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昨天还是硬邦邦的地板上,如今居然已经铺好了一层毛茸茸的白色毯子。
光芒在转瞬之间便形成了法阵的图案,而站在法阵中心的她,自然是下意识地想要离开这个用途不明的法阵,或者说,陷阱。
可惜她办不到,从光芒亮起的那一刻,她就发现自己逐渐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先是妖力溃散,而后是行动力的瓦解。
她瘫坐下来,而后身体一歪又倒在了地毯上,伴随着自心脏处传来的,某种像是被束缚住的微妙感觉。
向清茗接受现实地眨了眨眼,平静地询问正向她走来的他:“这是什么道法?”
他立刻回答了她,语气温和:“是人与妖之间的主从契约,我根据古籍中的记载亲手改良的——只要念出你的名字,并得到回应,就可以结契了。”
言罢,他从自己的衣袋里取出一支小小的注射器,在她的身旁跪下,牵起她的左腕,对她说:“茗茗放心,一点都不会痛的。”
向清茗倒是信他,但她还是没忍住瞪了这个玩阴招的狗东西一眼,道:“那这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透明的液体被他一丝不苟地尽数注入了她的身体里,等到他收好了注射器,他才对她露出一个缱绻的笑容,接着柔声告诉她:
“是我研究过无数次的最终成品,有了它对你妖力的消解,你就能慢慢成为一个人类了——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她想,言下之意是要把她的能力废了,但是又留着对妖族起效的主从契约,接下来要对她做什么简直司马昭之心。
……不过他身为人类的手段还是太野蛮了,这效果可是不可逆的啊。如果换做修士就可以更温和一些。向清茗还挺有心情地在心底点评了几句。
“茗茗,你在想什么呢?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吧,怎么还是这副毫不在乎的表情呢?”
他倾下身,捧着她的脸,看着她沉静如水的眸子问道。
其实他本可以直接用契约命令她说出来,但他不想——这契约对他而言,更大的意义是将他和她这只奇怪而又惹人深入的妖捆在一起。比起让她被动地讲出缘由,他还是想听她自己讲。
她几乎是立刻就给出了答案,语气十分理所当然:“因为这是你带给我的呀。”
一言落下,他的灵魂好像敲响了撞钟,记忆的土壤被震松了不少。
他的眼睛眨了眨,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了,而是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了浅尝辄止的一吻,像是奏响了一首曲子的前奏。
下一刻,他跨在了她的身上,在调整好姿势后,他抬起手拉开了她肩上细细的缎带。
单薄的白裙很快就被脱了下来,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中,一丝不挂地看着他,嘴角扬起了浅笑。明明今夜被压在身下的变成了她,她却毫不在意,就好像这一切也处在她的掌控中似的——
白晴方想,失控的或许从来只有他自己吧?但这也无妨,毕竟她看起来并非不能承受自己的失控,还不如说是十分期待。
他的手先是抚上了她柔软的乳肉,在她挺起的朱红上流连了一圈,继而沿着她的曲线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了她的小腹。
“这里……是你的阴元所在之处。”
指尖往下不轻不重地按压着,陷入了软肉之中,留下几轮红晕。
“再朝下去的话,就是你接受我阳元的入口——昨天已经好好使用过了呢。”
微微泛潮的穴口被一根手指探入,很快便淌出了蜜水以招待这熟悉的侵入者。白晴方发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于是又将第二根手指埋进了她的穴里。
并不是出于拓宽的目的,而是他发现她喜欢他对她的身体这么做。
“嗯……”她的脸上飞起了两抹红晕,偏过头去睨了他一眼,兴味盎然地催促道:“不够。要接受元阳的话,仅用你的手指是做不到的吧?虽然这样我也很舒服呢……”
似是惩罚她的心急一般,亦或是那不知深浅的挑衅,埋在穴中的手指还没和她纠缠够,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拔了出去。
但他又立刻解开了自己的裤子,将早已翘起的性器抵了在她挂着水光的穴口处。他的话语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茗茗真是性急,我还想着和你多做一会儿前戏呢——”
话音刚落,她就被按着一口气吞下了他的全部,水花飞溅。
由冲动所驱使的一人一妖,皆发出了一声销魂的长叹。
他双手扣住她的腰,手指划过,留下几道映着光泽的水印——那是从她的体内带出来的,现又涂抹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向清茗一副随他上的模样,她也不想动,就这样乖巧地嵌在他的身下,喘着气目光潋滟地看他沾满了欲望的脸庞,尤其是那对已然开始变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