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归同情,三塔郡的税务官可不打算为白鹿领说好话,如果留峰真的有本事从唐博身上再榨出一点油腥,他也能分润一点好处嘛。
留峰自然不愿用自己的双脚去把整个白鹿领走一遍,他让身边的“亲信”去负责这件事。
唐博叫来田敏、洞林和古鼎,让他们负责陪同。
“哦,如果这几名侍从手脚太重,或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你们记下来,该让他们赔偿的就让他们赔偿。”
“是。”田敏故意用很大声音应道。
留峰心中不快,阴阳怪气道:“希望你们不要阻止我的人探查领地情况。”
“阻止当然不会,但故意破坏肯定不行。”唐博没给这位税务官什么好脸色。
留峰越发不喜欢这个少年领主,哪怕对方长得还不错。
“听说唐爵爷生病了,我很想探望探望他。”留峰道。
“感谢你的好意,我问过我父亲了,他也很想见见你。”唐博挥手,让管家带留峰去主屋,他自己都没去。
留峰原本以为他会从唐泽这里得到什么,那位三树领主可是信誓旦旦地说唐泽生病的事很怪异,又信誓旦旦地说对方只要还活着就不会把自己的领主之位传给儿子。
可等他见到唐泽,却发现对方没有说儿子半句不好的话,反而拉着他的手不断跟他哭诉他被古辉欺骗、骗走大量可耕田地的事。
留峰看唐泽那副病歪歪的模样,很怕他把病气过度给自己,几次想要夺回自己的手都没成功。
但留峰还是有了一些收获,唐泽跟他隐隐提到三树领有大量私兵,这让留峰很是雀跃,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他都可以借此敲诈古辉一笔。
等看到唐泽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还恳求他,请他一定要把白鹿领的实际情况报上去,减少来年以后的白鹿领税收,留峰终于忍无可忍,胡乱说了两句话,就强行抽出自己的手,用最快速度离开了这间带着苦味的病房。
管家把留峰请到客厅,给他端上清水。
留峰正好口渴,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结果水一入口,他就差点吐出来。
“你们这里的水有这么难喝吗?”留峰以为白鹿领人故意折腾他。
管家立刻带着歉意道:“非常抱歉,尊敬的税务官大人,我们这里的水就是这个味道,不信您可以问问您身边这位税务官大人。”
三塔郡税务官无奈点头:“白鹿领缺水,他们就靠我们过来时看到的那条小河取水,那河水土腥味很重。”
管家又适时道:“税务官大人不是好奇我们安排那么多奴隶在挖掘什么吗?就是挖水渠和水库,少爷想把河道里的水引到田地和村子里,这样大家以后用水也能方便一边。如果到了雨季,也能收集一点雨水。”
三塔郡税务官随口道:“原来你们买那么多奴隶就是为了挖水渠和水库啊。”
“是的,除此之外,少爷还想把那几座小山给挖平,我们耕田太少了。”管家露出愁苦表情。
管家又跟留峰说:“您也听到我们老爷跟您说的事,您看您能不能跟三树领的领主大人商量一下,让他把我们的领地还回来,我们少爷说了,可以每年还他一些钱,多还一点都行。要是三树领的领主大人不肯归还我们的田地,大人您能跟绿麻城那边说说这事,给咱们减一点税么?”
留峰在心里说:做梦。
管家愁苦地道:“少爷用尽最后的家财才买回来这么多奴隶,如果这些奴隶不能在明年把那几座山给挖平,并快点耕种上,这些奴隶就都得卖掉换钱,否则我们明年的税能否拿出一半都是问题。”
三塔郡税务官不开口,全看留峰怎么说。
留峰不想听管家诉苦,不高兴地问:“你们领主呢?他跑哪儿去了?”
管家道歉:“很抱歉,我们领主他身体不太好,经常犯困,为了不在诸位大人面前失礼地睡着,他只能回去卧室。”
留峰想到他第一次见到唐博,那人就一脸睡不醒的瞌睡模样,这时候倒没怎么怀疑,概因身体不好的贵族很多。
管家又让人端上白面包和腌肉招待税务官们。
三塔郡的税务官倒是吃了一些,可留峰闻了闻那腌肉的味道,就没动。
他喜欢新鲜的烤肉,对这种快要发臭的腌肉可没半点兴趣。
有办事员进来,和三塔郡税务官说话,表示白鹿领的税粮都已经点清楚。
“没有短斤少两?”三塔郡税务官低声问。
办事员摇头,“麦粒不是很饱满,但瘪壳的不多,不会超过一成。”
三塔郡税务官没有挑刺。很多领主都会在税粮里参杂瘪壳空壳的麦粒,掺一成都是极少的,正常都是两成。
因为税务官收了好处,大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在刚才,留峰和管家去见唐泽时,三塔郡的税务官就收到了新领主唐博送给他的小礼物——一个装了一金五银和一百个铜币的钱袋。
一金明显是给他的,五银上交,一百个铜币则是给他用来分给手下。
这点钱不多,但总比没有好。而且白鹿领穷成这样,想再榨出更多也不可能。
“不是说你们今年已经拿不出秋税的粮食了吗?我看白鹿领的税粮得好好检查检查,免得里面掺杂了不该掺杂的东西。”留峰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