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绬,你给老子滚进来!”晋江侯一声暴喝。
他这一声犹如平地起了惊雷,饶是罗绬素来大胆,也吓得打了个寒噤,心中恐惧惊慌,手足无措。
罗绬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便看到堂中坐着黑压压的族中长辈,脑子里便“嗡”的一声,暗叫不妙。
她不知道竟会有这么多的族老在。
晋江侯冷冷看着她。
罗绬硬着头皮过去磕头,“爹,女儿给您请安。”
晋江侯强忍着心中怒气,淡声问道:“你不知道这里是祠堂么?竟敢在此处喧哗?”
罗绬心里也是害怕的,可是想想母亲萧澜的处境,想想罗文礼和罗文祒,怒火还是蹭蹭蹭的往上蹿,大声说道:“女儿当然知道这里是祠堂!可是,我母亲年迈,老无所依,侄儿又年轻,不知世事,任人欺凌,我若不回罗家为他们发声,为他们说话,不知我母亲和我侄儿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族长等人更是摇头。
萧澜早多少年就被逐出府了,这时再为她说话,是不是迟了些?若说为罗文礼和罗文诏发声,这也未免太好笑了,分不分家、如何分家是罗家的事,罗绬你一个出了门子的姑奶奶凭什么回来指手画脚?莫说你是已经出嫁的姑奶奶,便是罗家的男子,也不能在族长、长辈们面前如此嚣张吧?
族里的六叔公清了清嗓子,“我怎么记得,阿纾和阿绬小的时候,都说阿纾跋扈任性、不可理喻?怎么阿纾现在和和睦睦的,儿女都争气,阿绬倒成了这样呢?”
族长夫人冷笑,“这还用问么?还不是继母的功劳?”
族长和族老们都叹息不已。
罗绬听得族老们拿她和罗纾比,更是气得头昏脑胀,冲口说道:“爹,您不能把我娘和文礼、文祒撵出去!您知道么,因为您把我娘逐出府,这些看来我在外头看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窝囊气?您为我想想,为婳儿和婤儿想想,给我娘些颜面吧!”
族长夫人都气乐了,“好嘛,敢情这罗家做事,得先顾着你这位出了阁的姑奶奶有面子没面子,会不会被难为啊?你可真是尊贵,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尊贵的姑奶奶了。”
族长也是开了眼界,“从前我竟不知道,我们罗家有这么位了不得的姑奶奶!”
族老们炸了锅,“因为她没面子,因为她女儿没面子,咱们罗家该撵的人也不能撵了啊?没见过这么神气的姑奶奶!”
年逾八旬、最为年老的大老太爷颤颤巍巍站起身,颤颤巍巍伸手指着罗绬,嗓音沙哑,“你,你咋不上天呢?”
罗绬忍受着众人的奚落、挖苦,别提多难堪了。
晋江侯脸色阴沉,“罗绬,你老老实实回沈家去,今后没人去接,不许回晋江侯府。”叫过小厮吩咐,“传话下去,今后没有本侯的命令,二姑奶奶不许踏进晋江侯府半步。”小厮利落的答应了一声,“是,侯爷。”飞奔出去传话了。
罗绬手脚冰凉。
她在沈家已经混到了沈雍不许她随意走动的地步,如果再回不了娘家……她以后还能抬起头做人么?
“爹,女儿以后不敢了,您饶了我吧。”罗绬低声下气的哀求。
晋江侯何许人也?话既然已经出口,便不会更改,冷冷拒绝了她。
罗绬又气又急,霍的站起身,流泪叫道:“爹,您偏心!太偏心了!我和罗纾一样是您的女儿,您费尽心机为罗纾挑选了佳婿,又不遗余力栽培外孙子、外孙女,却把我和婳儿、婤儿抛到了脑后!您看看罗纾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又是什么日子?我本该比她强上千倍百倍的,可如今我竟不如她了……”
晋江侯蓦然睁大眼睛,抬手给了罗绬重重一记耳光!
罗纾站立不稳,尖叫一声,摔到了屋门口!
鲜血从她嘴角流下,她伸手捂住脸颊,心中一阵惊恐。
这不是她头一次挨晋江侯的耳光了,可是这次和上次不同,晋江侯眼神阴郁昏暗,看上去实在太吓人了。
“该。”族长夫人恨恨,“你们听听她这理直气壮的话,她怎么就该比阿纾强上千倍百倍了?就凭她小时候有亲娘照管,阿纾却生母早亡么?该,该打!”
“该打。”族老们也对罗绬同情不起来。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