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日是回门的日子,林寒和扬舲盛装打扮,早早的便回去了。
扬太夫人和护国公夫人、小扬艈已经在翘首盼望,听说新婚夫妇回来了,俱是欢喜。
扬舲过门槛时林寒体贴的扶了她一下,护国公夫人嘴角翘起来了,“女婿古板归古板,却知道关怀爱妻,以后定是琴瑟和谐。”扬太夫人和护国公眼中也有笑意。
林寒对岳祖母、岳父岳母恭敬殷勤,对扬舲温柔体贴,上下称赞。
回门宴中间,他闹了个小笑话。扬舲本是娇娇女,现在出嫁了,自以为是大人了,很勤快的亲自替大家盛汤。可能是汤有些烫,她放下碗的时候略微皱了皱眉,林寒便紧张起来了,拉起她的手替她吹气止疼,一迭声的问“烫着了没有?烫着了没有?”扬舲不好意思,“没有呀。”把手往外抽了抽,他还是不放心,仔细端详了半天,弄的扬舲脸红了,太夫人和护国公夫妇笑了。
虽然有这个小插曲,回门宴还是很圆满的。
林寒和扬舲直到申时才离开护国公府,护国公带着小儿子扬艈亲自把一对新人送到大门口。
“岳父大人,这怎么敢当?”林寒诚惶诚恐的推辞。
“爹是做给别人看的。”扬舲嫣然。
护国公微笑。
林寒扶着扬舲上了车,和护国公、扬艈挥手作别。
送走新婚夫妇,护国公回去把方才的情形告诉了太夫人和护国公夫人。护国公夫人笑道:“这下子应该没什么人再找上国公爷,让扬家帮着为某某妃子说好话了吧。”太夫人不禁摇头,“竟然还有找到扬家,这是得了失心疯么?”扬家和林家成了儿女亲家,林家是齐王的岳家,护国公怎么可能支持别的妃子被立为皇后?这找上护国公的人未必太过异想天开。护国公道:“陛下几十年来坚持不肯立后,这一下子松了口,有人蠢蠢欲动乱了心智,也是难免的。病急乱投医,竟然连扬家的主意也打起来了。”
“这还真是乱了心智,病急乱投医。”太夫人叹息。
护国公夫人道:“往后稀奇古怪的事还会更多。看吧,不到哪天尘埃落定,陛下真定了皇后人选,再定了太子人选,是消停不下来的。”
“储位定了,也未必消停。”护国公淡声道。
太夫人和护国公夫人俱是心头一凛。
婆媳二人看着护国公平静却又凝重的神色,同时沉默下来。
泼天富贵摆在眼前,仿佛只差一步就可以够着了,这个诱惑凡人是抵挡不住的。
康王、穆王等都坐不住了,四处活动、拉拢,想把自己的母妃推上皇后宝座。
襄阳长公主这阵子频频被人登门拜访,烦不胜烦,再加上她一阵子精神不大好,索性闭门谢客。好在镇国公夫人现在不闹了,梁无病便可以在公主府陪伴她,夫妻二人奕棋、抚琴、读书、吟诗,日子过得颇不寂寞。
梁纶却是经常不在家。
林寒成亲的当晚,梁纶回府之后便央求父母到林家求婚,梁无病是极赞成的,“就是,请媒人提亲吧,阿寒都娶媳妇进门了,我看着眼热的很。咱家也应该把娶了儿媳妇,往后便热闹了。”襄阳长公主却道:“你们爷儿俩平时都够从容的,这会儿着急起来了?我比你俩都着急,因为我最喜欢小阿沁,比你俩加起来喜欢的都多。可是这提亲不是冒冒失失请媒人上门就行,我不探过罗夫人的口风,不经她默许,就央媒上门,实在不合情理。”襄阳长公主说的话在理,梁无病呵呵笑了笑,“公主说的是,是不能冒冒失失的就上门了,跟逼婚似的,不是亲戚间相处之道。那,公主去探探罗夫人的口风?”帮着梁纶催促。
梁纶一脸期待的看着襄阳长公主。
襄阳长公主苦笑,“你们是不知道阿沁在林家多宝贝啊。我这么喜欢阿沁,能把这么要紧的事忘了么?今儿个喝喜酒的时候,百忙之中我还问了问罗夫人呢,罗夫人笑容满面,说阿沁的婚事不光父母兄嫂给相看着,姐姐、姐夫也是十分留意,连老侯爷也操着心呢。老侯爷说了,阿沁以后的日子不光要平安顺遂,还要开心快乐。阿沁的婚事先得老侯爷点头,还得父母兄嫂同意,最后还有姐姐和姐夫给把关呢,所以这小女婿很难挑。你们听听这话意,有答应的意思么?”
“平安顺遂,开心快乐。”梁无病重复了一遍。
梁纶低声道:“我会让阿沁平安,也会让她开心的。娘,我会待她很好,千依百顺。”
襄阳长公主溺爱的笑,“纶儿你的心思,娘难道还能不明白么?”她仔细想了想,道:“你自己到林家表明心迹,好么?”梁无病拍掌,“对极了!从前咱家总是公主出面和罗夫人说,总是隔着一层,不如纶儿自己出面吧。”他大力拍拍梁纶的肩膀,笑道:“纶儿,看你的了。”
梁纶正为相思所苦,父母又这么支持,他便鼓起勇气,到林家去了。
罗夫人正和齐云、扬舲一起逗小依依玩耍,听到侍女来回禀说,“梁公子求见夫人”,便隐约猜到了梁纶的来意。她想了想,让儿媳妇、小孙女都回避了,一个人见了梁纶。
林家是梁纶常来常往的人家,罗夫人是梁纶从小到大见惯的长辈,可是今天的梁纶见到罗夫人却格外紧张。他在门槛前停了片刻,好像不知道该先迈哪只腿似的,罗夫人看到他这幅模样,更加肯定自己方才的想法了。
“阿纶,快进来。”罗夫人满面春风的说道。
被罗夫人的笑容和慈爱鼓舞着,梁纶勇敢的进到了客厅当中。
他向罗夫人行礼问好,罗夫人客气了几句,请他在椅子上坐下,说着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