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测发生在安唯上小学不久的一天,那天放学,妈妈没有来接她,面色悲痛的奶奶把安唯接回家,历经风霜岁月的苍老双眼慈爱忧伤的抚慰着安唯。
不详的预感,小孩子最是敏感。
母女天性,灵犀又玄奥,从灵魂深处迸发的悲伤淹没了她,她声嘶力竭的嚎啕挣扎,仿佛这样妈妈就会向往常那样抱抱她,哄哄她,亲亲她。
香香软软的妈妈
她最爱的妈妈
变成了黑白照
她见到了一个小男孩,比她大比她高,跪着一下下得磕着头冲着一块石头。
他的妈妈牵走了他。
他们说他的妈妈不会说话是个哑巴,他没有爸爸。
而她只剩了爸爸。
他们说她的妈妈睡在了这块石头底下。
他们说这不是石头,叫墓碑。
她认着上面的字,第一次知道妈妈不只是妈妈也有名字。
她知道外公姓舒,外婆姓秋,第三个字不认识。
他们说念fú,她只知道过年时门上贴的福。
她的妈妈叫舒秋宓。
他们说外公外婆老来得女,受不住打击。
给妈妈取宓,同福,女儿钟灵敏秀的期许。
那一年,两位老人家相继去世。
小安唯失去了妈妈外公外婆,她搬去了爷爷奶奶家,爸爸的生活还要继续。
四年后,爸爸领了一个女人和据说是弟弟的小孩。
十岁的她足以了解很多事了,比如那个弟弟的生日和妈妈的忌日同一天。
安唯不知道应该恨什么,妈妈的善?爸爸的出轨?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还是把小男孩推下水的恶作剧男孩?
恨那一家三口是轻视了妈妈。
恶作剧男孩长大成男人,制造了轰动一时的绑架致死案。
所有人都有了结局。
余空恨无处着落。
幸运的是,她遇见了宁双和秦老师。
秦老师抚慰了她的戾气,宁双度化了她的灵魂。
搬到爷爷奶奶家,小安唯阴郁沉默,只愿意和宁双玩。
安唯10岁那年宁奶奶去世,宁双搬去与父母团聚,就是这套婚房。
到了宁双18岁时,宁爸爸工作调动,和宁妈妈去了别的区买房安居,宁双留了下来,两位女儿控只得依她。
这套老房子距离宁双的单位不算远,开车半小时,而宁家父母的新居步行五分钟。
安唯自恋的想,只能是为了她没有任何别的理由。
她拍了张窗明几净的房间照片给宁双发过去:宁姨姨你怎么奖励我
从安爷爷那辈算起的叫法,她从来都是抗拒的,只是此刻止不住的想撒娇。
万万没想到宁双居然秒回了:摸摸头
她惊喜走进客厅,彦祖人力而起趴在养龟的玻璃缸边,一只前爪稳住平衡,另一只爪子去捞那只脸盆大的巴西龟,它高估了自己前爪的长度,小爪子抖啊抖就是够不到,它也不放弃,两只后腿时不时的调整走位。
安唯笑死了,心情很好的拍下彦祖的蠢萌样儿发了过去:再不回来,小龟龟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