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显,我要结婚了,和梁戎结婚。”裴月神忽然不耐烦的打断他的滔滔不绝。
江显眼神愣了下,拿着物品的模样宛如雕塑,像个惹人发笑的小丑。
他恨不得此刻自己是个瞎子聋子,没有看到她和梁戎幸福的模样,也没有听到她说出这句令他心碎的话。
如果她和梁戎结婚,那么他准备的婚礼算什么呢?
江显脸色惨白,眼神毫无神采的盯着裴月神看,他想说些什么,可嘴唇嗫嚅了几次也哽咽得说不出口。
他一定得做点什么,可他还能做什么?
仿佛除了这样,他别无他法。
江显不顾医院来来往往的人,再次朝裴月神跪下去。
他这突然的举动令路人震惊意外,不少人纷纷停下来看热闹。
“月神。”
江显并不觉得有辱人格,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了了。
“能不能不要嫁给他?至少……不要这么快,再给我点时间。”
裴月神已经记不得这是江显第几次给自己下跪了,但很清楚的是,他一次比一次狼狈,一次比一次绝望。
她喜欢这样绝望的江显,只有这样,她曾经因为他吃过的苦才能对等。
“给你时间,你还能做什么呢?”
“我可以向你证明我现在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旁观的梁戎满脸不悦,他当然不想看到裴月神与江显同时出现,也不想听到江显对裴月神说出类似的话。
江显的所作所为都是想拆散他们然后抢走裴月神,试问这世间上有哪个男人能容忍情敌这么做?这要放在从前,梁戎灭了江显的心都有,可正因为身边站着的是裴月神,因为清楚她受过的苦,所以理解她所做的一切,也明白让她独自应对江显是对她最好的支持。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帮助的小女孩,不管是裴氏的崛起还是对付江显,她都想独自完成,梁戎明白这一点,也放手让她去做,这是他给她的信任,也是维护。
裴月神浅浅地勾起唇,对江显摇摇头:“太晚了。”
“不晚的!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都不晚!”他急切的说着。
裴月神忽然踢翻他送的东西,眉眼轻慢:“晚了,江显,让我告诉你,一切都晚了,就在你把目标对准裴家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们俩这辈子都无法重归于好。”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开好杂货铺吗?你知道我当初为了生存下去学会多少技能吗?你知道被人逼着还钱是什么感受吗?你通通都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至今都清楚的记得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送的花的确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是送花的人我却已经不喜欢了,我现在有可以给我送花的人,有可以给我炖汤的人,还有可以给孩子买玩具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我身边的这个人,梁戎。”
“你看清楚他,他是你这辈子穷尽一生都比不上的人,我要嫁只会嫁给他,而你江显,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无论你是病是好,是生是死,我都不想知道!你如果真的爱我,那么请你带着你的爱滚得远远的!”
多狠的一番话啊,江显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终于落进深渊,破碎在谷底。
看着这样恨自己的裴月神,江显再也没有力气说出任何一句话。
是他活该的。
梁戎冷冷的看了眼江显,护着裴月神从人群中离开。
江显回头,看到裴月神被梁戎搂在臂弯里,梁戎扶她上车,然后他们的车启程离开,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角,再也望不见任何踪影。
江显终于可以确定,从今以后,她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了。
**
梁戎和裴月神去的地方是民政局,他在开车,冷着脸,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
裴月神托腮问:“不愿意跟我领证?那回吧。”
梁戎看她:“说什么傻话。”
她哼道:“谁让你脸这么臭。”
梁戎笑了下,找个适合停车的地方把车停下,把自己座位后调,把她安全带解开。
“干什么呀?”
他不说话,却把她整个人抱过来放自己腿上,抬起她脸认真的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在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冷着脸,我不是不愿意去领证,我从前几天就一直盼着这一刻,昨晚还紧张得有些睡不着觉,可都被江显毁了,我是生他的气,跟你没关系,别不高兴好吗?”
裴月神被他这么真诚的态度逗乐,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是跟她在一起后,他似乎也意识到这样不行,在慢慢的改。
裴月神心里清楚梁戎的脾气已经很好,她和江显的过去搁谁身上都是个疙瘩,可他却毫不在乎,甚至无比心疼她。
而后来,裴月神因为恨江显,故意引他上钩,两个人纠纠缠缠,梁戎虽然不乐意,可从来没有责怪过裴月神一句,甚至沉默的呆在她身后,他给她最大的信任和纵容,对于裴月神来说,他就是这世界最好的男人,她能遇上她真是上辈子里积德,可这件事她不会告诉他,她要偷偷放在心里。
裴月神笑了笑,忽然捧住他脸亲一口,“跟他气什么,我跟他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以后也不会再见面,而且在我心里,你比他好千百倍,你应该高兴。”
小姑娘这么嘴甜会哄人,他也是个越来越没出息的,整颗心奇异的很快软下来,哪儿还能有什么脾气。
梁戎低着头想亲她,裴月神立即爬回自己副驾驶。
开了荤的男人总是格外难缠,因为她怀孕不久,胎位还没稳前三个月什么都不能做,梁戎这几天已经开始寻别的方法满足自己,每每接吻总得将裴月神弄得呼吸不畅,多来几次,她的确有些怕。
梁戎看她手忙脚乱要逃,疑惑的皱了下眉,赶紧扶她坐好,轻拍下她屁股教训:“以后不准乱动,对你和宝宝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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