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声音低磁疏懒:“怎么,是多么不见太想念我,还是为了老婆。”
“为老婆。”梁戎面无表情。
那声音说:“我打官司很贵。”
“多贵我都付得起,只要你赢。”
“你还挺横,得了,就当是补给你的结婚礼物,还有。”对方顿了顿,笑得冷:“你什么时候见我输过?”
然后啪地挂了梁戎电话。
这辈子能这么跟他说话的朋友也只有谢为这个油盐不进的诨人。
他是东洲青山律所有名的金字招牌,虽然这次的官司十拿九稳,但因为裴月神无比重视,梁戎自然也要放在心上,所以请了这位向来不打友情价只坑有钱人的大律。
有谢为在,这场官司是稳赢的,梁戎回头看向睡着的裴月神,无奈的叹口气,那么他也能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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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戎几乎寸步不离的陪着裴月神,她找不到任何空隙可以离开,终于在一次姜善陪她换衣服的时候逃脱。
可裴月神没想到,她刚离开医院就被人捉住手,她还以为是梁戎,回头看到是江显,立即甩开他手,眼神比任何时候都冷漠锋利。
“别碰我!”
江显看着她越来越大的肚子,担忧的拧紧眉心。
裴月神站在路边打车,她要去见江淮岸,要去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江显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知道了所有事,他派去查事情的私家侦探告诉他,林淑仪在和裴章结婚前,曾被江淮岸追求过很久。
江淮岸对林淑仪的喜欢已到痴迷的程度,可最终也没有获得林淑仪的青睐,他嫉妒裴章娶了林淑仪,时刻都准备对裴家实施报复,所以当江显把目标对准裴家的时候,他是非常高兴的。
可以说,江显会接近裴月神,也有江淮岸刻意引导的原因,他无意间提到告诉裴月神多么单纯善良,那时的江显一心站稳脚跟,自然一点就通。
江显那天其实偷偷跟在梁戎和裴月神的身后,站在门外听完了于水所说的全部真相。
当他听到裴月神悲愤时喊出要杀他的话,江显的确是想死的,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他只是想要裴家的家业,从未想过要她父母的性命,可是却害了他们,中了江淮岸设计多年的计谋。
他虽然不是真正的江家人,虽然不是江淮岸亲生儿子,却以江显这个名字活着,也喊了江淮岸多年的父亲。
现在,他的父亲杀了她的父母,他们之间…永远都只能是血海深仇的关系了……
江显当时听着裴月神的哭声早已心碎,他多想冲进去好好抱住她,只要她能好受一点,就用那把刀刺在自己身上吧。
她这么恨,他当然知道裴月神要做什么。
“月神,回去吧,我想梁戎已经安排好一切事,你就等着把江淮岸绳之以法吧。”江显站在她身边,轻声的劝她。
裴月神转头看他:“你知道了?”
江显憔悴的点头。
裴月神冷笑着拽住他衣服拉近,咬牙切齿的说:“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以死谢罪?你的父亲杀了我的父母。”
江显知道毫无意义,可还是忍不住苍白的辩驳:“他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裴月神笑得嘲讽:“是啊,我忘了,你亲生父亲也是个禽兽,江淮岸和那个禽兽没什么两样,你江显的两个父亲都是混账!你也是!”
江显仓惶的挪开视线,想逃避她尖锐凌厉的指责。
他也不想的,谁不想自己的父亲是个顶天地立的大丈夫?谁希望顶着这样龌龊的身份活着呢?
“月神,别这么说好吗?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他狼狈地抬起双眸:“你别去好不好,你是要做母亲的人了,为了孩子着想,别去犯险。”
裴月神猛地将他推开:“你有什么资格来劝我?我今天非要在江淮岸身上扎几刀!”
出租车停在面前,裴月神拉开车门,江显立即要阻拦,裴月神拿出袖子里藏的刀在他手臂划了一刀,扭头不管不顾地上了车。
江显顾不得鲜血直流的手臂冲上去,车已经开走,他跟着追了几步,越来越追不上。
江显连忙重新拦车追上去,而与此同时,在等候裴月神换衣服的梁戎意识到不对劲冲进去时,人已经不见,而姜善被打晕。
他们结婚后裴月神还经常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换衣服,今天她不让自己进去陪同,梁戎也以为她是在害羞,没想到……
梁戎想到有可能发生的后果,有些冷静不下来,冲出去对大吉大利厉声吩咐:“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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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后座昏迷的裴月神,继续把车开往江淮岸吩咐的地方。
半小时之前,裴月神上车后发现路线不对劲坚决要下车,与司机发生争斗。她手上虽然有刀防身,可是为护着肚子,力量也比不上男人,最终被迷药蒙昏过去。
这辆出租车后面还紧紧跟着一辆车,江显坐在里面。
他早就发觉不对劲,也报了警,虽然不情愿,但为了裴月神的安全他甚至联系梁戎并告诉他路线。
不用猜,今天的主谋必定是江淮岸,他已经收到法院的传票,只要上法庭就没有再出来的机会。
江显了解这个男人,他被逼急是会做出反常举动的,裴月神心心念念找他寻仇,他何尝不是在等着她上钩?
裴月神平时很冷静,可遇上她父母的事总容易失去判断力,她这样跑过去,江淮岸在抓到她的时候最有可能伤害她,以此达到就算自己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疯狂想法。
江显不断的催促司机开快些,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他流血的手臂:“可是先生,你不用去医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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