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还玩手机？”他从另一边上了床，淡淡地看了眼说。
唐心以为他是怪她不尊重他们的‘交易’，赶紧关了手机放床头柜上，然后拉上薄被背对着他侧身躺下。
接着，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主灯关了，只留两边的台灯。
旁边的床位一点点陷了下去，他分享了她的一半被子，不，应该说是他的被子，他的身子在朝她靠近，她知道，所以身子紧绷得不能再紧。
“真像当年我们第一次同眠共枕的夜晚。”他的手从后环了过来，健壮的身躯也紧贴上她的背，“那时候的你，像一只吓坏了的小白兔，睁着怯怯的双眸不敢抬头直视我，躺在我身边也像现在这样，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紧张和害怕，僵硬得像块木头。”
他是在暗着嘲笑她这么多年了还不长进她知道，所以身子也尽可能的放松，再放松。
她才不怕，才不紧张呢，反正，反正也不是没有经验。
“回过身来可以吗？”他抚着她的发，低声要求。
唐心有些意外他会在后面加上‘可以吗’这三个字，既然想起当年，那应该是命令的口吻才是。
“当然，你是享有的那一方嘛。”唐心嗤笑，利用几秒钟缓冲情绪，才故作大方地转过身去面对他。
他伸展开手臂指着那健硕的胸膛要她枕上去。
房间里虽然是柔和的灯光，但足以让她看清他了，包括被子里光着的身躯。
唐心没得选择地移动身躯枕上他的身躯，可以说半个身都挂在他身上了，像是一对亲密的爱人，做着最契合的睡姿。
“很怀念这么乖的你。”厉云深温柔地笑了，抚弄着她的卷发，“不过这卷发我可不喜欢，穿在发间的手指无法移动，柔顺细滑的直发就挺好。”
“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睡了。”唐心不耐地打断。
抚在发间的大掌倏地顿了下，沉默半响，无声地，轻轻地拥紧了她，俯首轻轻亲吻她的发顶，“睡吧，晚安。”
唐心身子僵了下，蓬松发丝掩盖下的双眸闪过震惊。
他，不打算碰她？
“厉云深，我们说好了，只是夜。”怕他没弄懂她的意思，她赶紧申明。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克制自己，她不尊重自己，他替她尊重。
唐心震撼的心湖久久无法回归平静。
难道，她又错了吗？是她把他想得太卑鄙了？
“能不能关了灯？不好睡。”她闭上眼，低声要求。
她怕抬头，她怕睁开眼就看到他，至少在黑暗中彼此的目光不会交汇。
马上，房里唯一的亮光也被他遥控关掉了，屋里陷入一片黑暗，落地窗外远处的万家灯火隐隐透来。
她这才彻底放松了身子枕着他的胸膛，像个小偷一样偷偷聆听他的心跳。
最后一次，她相信他也明白，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了，却是这样静静相拥走过彼此最后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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