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很是受用,被逗得哈哈大笑, 恰好看到侍坐一旁的贺之漾,笑着一指道:喏, 贺家那小子蹴鞠很是精神,还用了新法子做编号的衣衫, 你若有意,可以和他切磋一二。
那琉球使者立刻笑意盈盈接话道:在下的使者团也有几个会蹴鞠的, 不知公子可否指教指教我们?
当着大庭广众,迎着皇帝期待肯定的目光,贺之漾只能硬着头皮道:当然可以, 随时欢迎。
琉球使者立刻定下日期,喜滋滋的离去了。
消息传到国子监,少年们又是一阵紧张。
这次蹴鞠和上次和锦衣卫那次还不同,以往只是为国子监争颜面,这次却是关系到朝廷。
贺之漾道:谁想上场啊?他们来了不少人呢。
漾哥,当然是漾哥上啊。国子监的人因为之前作弊一案,虽然那事儿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但还是对贺之漾有些愧疚:漾哥去好好教他们做人。
但贺之漾并不打算上场,而是去找了隔壁锦衣卫的几个人组队。
至于他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乔岳,余察察等人蹴鞠技术很好,和锦衣卫的人一起蹴鞠的次数也多了,大家也都逐渐摸清楚了各人的特色,配合起来也愈发得心应手,开始紧锣密鼓的备战。
转眼就到了比赛的日子,两方参赛人员都已就位,琉球学院的少年们也都站在蹴鞠场旁,英姿飒爽的观战。
乔岳一身劲装,站在蹴鞠场旁,眉眼透出浅浅淡淡的禁欲。
他知晓,蹴鞠赛虽是少年们的比拼,但多少也和朝廷的脸面有关。
毕竟大鸣朝是□□大国,琉球只是附属。
所以这一局,他们只能赢。
贺之漾则趁众人不备,悄悄爬上了绿树掩映下的屋檐,登高远眺,想要看清楚形势。
蹴鞠要是想赢,身在局中的人常常看不清形势,贺之漾这么做,也是想让同窗在争抢对弈中能获得更多信息。
他能依稀看到远处的人影,根据当前的局势指挥,还是比在地面清晰很多。
根据和贺之漾早就约定好的条带行事,乔岳带着下面的人根据现场的情形和贺之漾挥舞的条带左右突击,眼看占据上风。
贺之漾笑得愈发得意,只是这地方的屋檐是往下滑的,站在上面多少还是有一些忐忑。
正在此时,树影下依稀爆出喝彩声。
是大鸣朝胜了。
贺之漾心里一喜,不由得往前探身,谁料到脚下一滑,瓦片松动,整个人向地面坠去。
乔岳回头。
清浅的日光洒下,笼在屋檐和檐角的风铃上,少年像折了翅膀的仙鹤般从屋顶翩然坠落,荡起纤细飞舞的尘埃。
乔岳双眸一颤,胸腔登时突突跳动,血液几乎一时间都涌向了头脸。
他想也没想身在何处,大步跑过去,足尖轻盈蹬地,纵身跃向半空中的贺之漾,伸出胳膊死死地揽住少年的腰身,阻止他往下坠落。
在即将落向地面时,乔岳身子一偏,让贺之漾稳稳地落在了自己胸膛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乔岳闷哼一声,随即眼珠一转,顺水推舟把人揽入自己怀中:闭上眼睛。
贺之漾看乔岳面孔微微泛白,不由得有些紧张,悄声道:你没事吧?
快闭上眼睛。身下光滑的石板被夏阳晒得发暖,乔岳看着怀中漂亮的小脸染上焦急,非但没放手,还往怀里揽了揽:快闭眼,他们人快来了。
为何他们来了我就要闭眼?
你想要他们都问你为何会在屋檐出现么?乔岳用气声悄悄道:快趴在我身上装装样子,先蒙混过去再说。
说完这番话,眼前的小脸立刻染上忧虑,贺之漾悄悄抬起睫毛看了一眼离他们越来越近的人,迅速躺在乔岳怀中闭上了眼睛。
总之乔岳的胸膛舒服温暖,多睡会儿也是挺好的。
一阵脚步声传来,耳边响起纷乱的声音:漾哥岳哥,你们还成么?
别搬动别搬动,你没看两个人都晕了么,也许哪儿脱臼也说不准,别轻易搬动。
那也要先把这两个人分开吧?说罢,有人去抬乔岳压在贺之漾身上的手臂:两个人这般抱在一起,怎么瞧病呢?
他试着伸手搬动了几下,却觉得乔岳搭在贺之漾身上的手臂沉重,丝毫无法撼动分毫,不由嘀咕道:都晕了力气还这么大?
什么叫晕了?锦衣卫的人看着在地上抱成一团的两人,心里不乐意了:我们镇抚怎么可能会晕?过山崖如履平地!这点高度简直是笑话!
那你倒是把他叫醒啊!
就算是晕了,也是被你们的人砸晕的!
锦衣卫决定暂时背叛贺之漾:你看,漾哥的头正好砸在我们镇抚胸口!要不然我们镇抚功夫高强,怎会人事不省?
这么说是怪我们漾哥喽?李冀阴阳怪气道:开什么玩笑?这点高度还能摔到我们漾哥?若不是你们镇抚突然出现扰乱了分寸,说不定直接能来个稳稳的漂亮落地震惊众人。
贺之漾:
浮夸了!
贺之漾在温暖的阳光下闭眸躺在乔岳怀中,听着同窗们互相打趣的声音,和父亲紧张吩咐太监的声音,嘴角不由得上翘。
两个人握住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第一次在熟悉的目光下紧紧相拥。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闭着眼睛装晕,被人小心翼翼抬起,送到偏殿。
一路上跌跌撞撞,但谁都没有想过要分开。
那是他们之间最长的拥抱,隔着春衫能感触到少年的骨骼,覆了一层薄薄的肌肉,让人想要揉捏,想要用力地箍进身体。
贺之漾趴在乔岳怀中偷偷张开眼睛,悄悄数某人的睫毛。
他想,他怎么可以这么喜欢一个人呢?
第90章 抛个绣球 想在大庭广众下牵手,想被所
忍不住想要凑上去, 轻轻亲他的唇角。
贺之漾偷偷四顾,看着四周无人,趁着窗外倾洒的光线, 悄悄凑上去亲住。
乔岳并未睁眼, 手上用力, 让贺之漾更贴近自己身畔。
二人坠地昏迷不醒,国子监的师生和现场官员都很焦急, 没有顾上他们二人, 皆在隔壁厢房里听太医诊断。
贺之漾更大胆了一些, 双手向乔岳胸口探去。
乔岳张开眸, 宠溺纵容的望着他, 任由那只不安分的手在自己胸前胡乱摸索。
李冀正绕过回廊往这边儿走,心血来潮想要看贺之漾一眼。
结果透过窗户看到了激烈的一幕。
李冀吓得立刻拔腿就跑,还边跑边喊:来人呐, 来人呐,漾哥和镇抚动起手了!
众人正听太医讲方子呢, 闻言吃惊不小:他们二人醒了?
都醒了,快去看看吧, 我看他们要打起来了。
这这怎么刚醒就到了这种地步?
李冀再次发挥自己可怕的想象力:还不是看对方把自己害的这么惨,一醒来就互相埋怨大打出手了呗。
这些人再不敢耽搁, 步履匆匆如一阵风似的闯进去,看到贺之漾和乔岳似乎正在拉扯, 立刻冷声道:住手!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当着琉球使团, 怎么还能做出这等让人议论耻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