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淏的伪装,沈淏的残酷,沈淏的丧心病狂……只有他知道。
现在说出来,恐怕没有一个人会信他。
“你说,我便信。”席玉望着他,眼睛里写满了鼓励。
沈渊控制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扑簌簌往下掉。
“他很坏。很坏,很坏。”
像个任性的孩子似的,有人宠着,便说起了孩子气的话。
席玉却听懂了。
他叹息一声:“听闻五皇子精通书画,深受陛下宠爱,虽说他素有贤名,但盛宠之下,难免跋扈。三皇子能避还是避开好。”
“避不了……”沈渊摇头,眼里有没顶的忧伤。
那是席玉看不懂的,却仿佛能将他一起溺毙的忧伤。
他不忍再看,转头避开沈渊的眼睛。
顿了一会儿,席玉劝道:“避不开也要避。”
“今日之事,于公于私,你做得都不妥当。
“于公,你会挑起太子和五皇子之争。陛下圣明,大荥国力鼎盛,海晏河清。太子虽无大才,但做守成之君还是不在话下的。
“而你今日所为,令太子殿下忌惮五皇子,若是两党争斗,带累朝政,毁的将是大荥根基!”
沈渊问:“若是太子注定会败,沈淏登基呢?大荥将会如何?”
席玉不解:“你怎么有如此想法?太子乃皇后嫡出,出生便被封为太子,稳坐储君之位二十五年。
“陛下虽然宠爱五皇子,但也只是因为他书画技艺超绝。陛下乃千古明君,又怎会起废嫡长,令立他人的想法!”
沈渊苦笑着摇头,问:“子桓哥哥熟知历史,难道史上就没出现过这样的事吗?”
席玉脑海里瞬间闪过历朝历代好几件事,每一个太子的下场都令人唏嘘不已。
而继位的下一任君王,无不暴戾成性,滥杀无辜,饿殍千里,民不聊生,大好江山毁于一旦。
他倒抽一口凉气,细细回想五皇子今日所为。
若他继位为帝,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你想让太子除掉五皇子?”席玉凑近沈渊,在他耳边悄声问道。
热气拂在沈渊耳边,他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席玉也看到了。
原本白皙如玉的脸庞,现在娇得似二月春花。
可两人的谈话,又不能大声宣扬。
只能这样交耳,窃窃私语。
沈渊也回身,凑近席玉的耳朵,轻声说:“不,我想让他们,鹬蚌相争。”
席玉浑身战栗了一下。
他也分不清,到底是被他的话吓到了,还是被他的气息撩拨到了。
席玉僵着身子,退回刚才坐着的锦凳上。
深深地望着眼前的少年皇子,问:“所以,你想做那个渔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