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伤成这样,心里还想着这些事,真是……
席玉深深叹了一口气。
沈渊小心翼翼看他一眼,怕他生气。
席玉嘴张了又合,最终碍于殿里还有人在,只说了一句:“帕子脏。”
沈渊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扬,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从喉咙里溢出来。
席玉恨恨地睨他一眼。
沈渊又将头埋进枕头里,肩膀耸动着。
等沈渊背上血止,吴院判和文瑞帮他缠好纱布,一切收拾停当,已是月上中天。
悦客来的人回去了,忙忙碌碌,准备明天迎接秦王大驾。
吴院判称有点私事,明日直接去悦客来给王爷换药。
文瑞在偏殿的榻上睡了。
席玉给沈渊喂完药,扶着他趴好,再细心地替他盖好被子。
他想坐在床边守着沈渊。
沈渊却怎么也不依,说他若不睡,自己也要起来。
席玉怕他扯到伤口,只得从沈渊身上跨过去,在里侧躺下。
沈渊这才老实下来,侧头看着席玉,眼里俱是满足。
“子桓……”他把手伸进席玉的被子里,寻到他的手,挤进他的指缝,紧紧扣住。
席玉经历了方才舔手那一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承认自己有些迂腐,身上背着婚约,就无法彻底与他敞开心扉。
想到此处,席玉用力,抽出手。
沈渊有些失落,不解地望向他。
席玉问道:“我与三公主的婚约,你有什么办法?”
这虽然是句问话,但是其中深意,沈渊听懂了。
一双凤眼笑得弯成了峨眉月,眼底像浸了蜜糖似的。
“待我养好伤,一切水到渠成。”
席玉接触到他的视线,被他的喜悦感染,点头道:“那便待你伤好。”
沈渊胸口被满足充盈,他费力地挪了挪身子,一只手环住席玉,用力抱紧,头埋进他的怀里,喉咙深处溢出快意的笑声。
席玉修长的手指,搭上沈渊墨黑的长发,轻轻抚弄,散发出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缱绻温柔。
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来,淡淡的月华印在砖上,织就了一方静谧的空间。
沈渊窝在席玉怀里,贪恋不已,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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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这边岁月静好,宫里却人仰马翻。
后半夜,煦帝醒了过来,睁眼便要找云妃。
听说太后下了懿旨,云妃已被抛尸乱葬岗,气得差点又晕过去。
太医一阵慌乱诊治,终于将陛下稳住。
煦帝派锦衣卫去寻回云妃的遗体,锦衣卫却只带回了一具血肉淋漓的枯骨。
这具尸骨已被野狗啃食得不剩多少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