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昏庸。”寒苓全无眼力,“孝献皇后生前是皇贵妃——那还是孝惠皇后有孝庄皇后撑腰的结果,我不会觉得自己的份量胜过现今的中宫皇后。”
“啪!”弘历将手上的盖碗砸的粉粉碎,“朕已册你为贵妃,后宫之内宠你最甚,你难道还不知足么?”
“有意思。”寒苓弯下腰,“皇上是生气了?我想听一听,您要怎么发落臣妾这个言语犯上的后宫嫔妃。”
李玉抢着去拣碎瓷:“贵妃娘娘,让奴才来——”
弘历沉默片刻说道:“是朕不该影射你同老五有私。”
哪怕没有惩处,如果这位金主拔腿就走,同样能教娴贵妃颜面无存,偏偏在紧要关头退后了一步,反教寒苓有些不知所措,站起身凝视着弘历良久没有言语:你怎么能这样?
弘历叹了口气:“苓儿,我不生气,你也别恼,皇贵妃就皇贵妃,明日我亲与两宫皇太后商议,等出了皇阿玛的孝期便以先帝遗命晋封你做皇贵妃。”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再这样下去,大好的开局便得糟蹋在自己的手中,“我知道你对我好,刚我是故意给你使性子的。”
弘历把宠妃搂到跟前:“我是吃弘昼的醋,怕你是因为爱屋及乌才对和亲王府阿哥这样好。”
寒苓忍不住落下泪来:“四哥,我知道我不好,更配不上你对我的好,就算将来——”
“嘘。”弘历捂住寒苓的嘴唇,“我们这样坐一会儿!”
第二天晌午,弘历在乾清宫明发上谕:“擢晋盛京府丞辉发那拉讷尔布为督察院左副都御史,其妻并封诰命,长子武德为正六品蓝翎侍卫,旨到之日交割公务,准其全家于正旦之前抵京述职,钦此!”
鄂尔泰出班谏阻:“讷尔布蒙先帝圣恩出辅盛京,迄今不过两年有余,若于此时连升两级,恐怕朝野非议有碍天子声誉,奴才恳请万岁三思而行。”
弘历看向大舅兄:“广成,你怎么说?”
“讷尔布忠直本分,听说先帝在时已经有意栽培提拔,既蒙圣人恩泽,必能殚精竭虑、不负万岁爷殷盼器重。”
自十月间阁老马齐致仕,富察皇后的胞兄总兵广成便成了富察氏的朝堂代言人,他们家四代公卿,有今时声望并非倚仗椒房宠爱,虽然如此,毕竟不愿为了压制一个讷尔布让妹妹在后宫树立大敌,索性卖一回顺水人情站到了保举讷尔布的一方。
弘历点了点头,又看向河道总督高斌:“右文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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