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皇后几于昏厥:“今日如何?”
“今日——”寒苓低眉扫了小腹一眼,“我怀着的是大清朝最金贵的阿哥,子以母贵母以子贵,我在四哥那儿看过大概齐能在明年刊刻的《明史稿》,您若得闲,不妨自己翻一翻,大明宣宗皇帝的元配胡皇后可是自觉为孙贵妃腾了地方的。”
富察皇后心智已乱,秦嬷嬷年长老辣,忍不住反驳寒苓:“娘娘慎言,漫说我们娘娘年轻,日后仍能产育阿哥,纵便不能,依旧是诸皇子嫡母,比于母后皇太后之例,无人敢于怠慢。”
“你家主子与母后皇太后有的比吗?”寒苓挑了挑眉,“圣祖康熙爷晚年,宗室朝局何等危殆险迫,三十年间,母后皇太后陪着先帝吃了多少苦头?民间还有所谓七出三不去的条例,没有母后皇太后襄佐辅助,先帝想得到圣祖爷垂青也并非易与之事,你家皇后嫁给万岁爷时可是太子妃的规制,旁的不说,这两年我倒谨守规矩,你们给我下了多少绊子?天意就是如此,皇贵妃要有儿子,皇后没有,四哥可是心心念念盼着行四的嫡子降生的,你护不住自己的儿子,要果真贤惠、果真急四哥之急,大约不用我来教你如何区处吧?”
富察皇后杀气腾腾闯进景仁宫,最后却落了一个吐血抬回的结果,交泰殿候命的御医问过脉息长长舒了一口气,因向皇帝回话:“皇后娘娘淤血尽散,只要用心将养,月余光阴便能复健如初。”
“知道了!”弘历向恍然生悟地秦嬷嬷嘱咐道,“这两日就教皇后住在坤宁宫,等有起色再回长春宫为时不晚。”
秦嬷嬷早早熄灭了当面告状的心思,只得向皇帝福身答应一声:“嗻!”
成云、张雷获悉内情后放下心来,成雪小声向寒苓嘀咕:“主子,长春宫那样欺负您,您怎么还要好心给她治病,要不是她信不过您,说不定二阿哥能扛过去也未可知。”
寒苓摇了摇头:“我不是好心,我是懂得知足,登高必跌重,你莫非以为皇后有个不测好处就会落到皇贵妃头上?扶正的侧室还及不上元配呢!”
成云在意的是:“主子,您已经两个月没换洗了,难道不是真的怀了龙子阿哥?”
寒苓竖起食指:“嘘!”
乾隆四年的正旦朝贺礼上,呈现在内外命妇面前的依旧是那个端庄贵气、仪态万方的大清国母富察皇后。
寒苓高风亮节地推辞了所有朝宴贺仪,并非如六宫传言那般是为了假借礼让皇后之机彰显谦虚大度的恭顺品德——她的月事真真切切迟来了七八天。
弘历到景仁宫时她正躺在床上走神,被捞坐起来后捂着嘴问他:“您怎么这会儿有空来了?”
“刚四格来过,回说你还睡着,朕带你去看烟花。”睡美人的姿态更能扰动雄性体内的火花,加之殿内地龙旺盛,弘历忍不住便上下齐手斜倒在了软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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