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诸皇子行礼完毕,崇庆太后直接祭出杀招:以后宫多年无子、皇室人口稀疏为由,要求弘历撤换太医院所有正堂主事。
太医院的实际权属早已是大清高层人尽皆知的秘密,崇庆太后此举自然有釜底抽薪的意思。
遇到这样的情况,弘历只有“和稀泥、拖时间”两个法子能想,崇庆太后也不能公然在万寿节给儿子没脸,横竖已经达到目的,并没有咄咄进逼、立见功效的意思。
如此过了十日,赶在世宗皇帝的忌辰,寒苓率内命妇行礼后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众人正觉困惑,赶在成霜上前扶她之前叩首说道:“儿臣摄六宫事娴皇贵妃辉发那拉氏敬拜先帝英灵,向在潜邸,儿臣获蒙宠眷,为宝亲王侧室之首,即万岁登基,优渥冠于六宫,向有孝靖皇后在世,六宫子嗣昌盛,及儿臣主持内廷事务,五年之内,婴啼声音几乎告绝于椒房殿室,皇上春秋正盛,贤名著于四海,此必儿臣之过也,先帝倘或有灵,以儿臣为无辜,希请早降麟儿于后宫,若三月之内再无音信,必为儿臣失德之故,儿臣愿将年例四百两供奉菩萨,自此每日茹素,告求皇家人丁兴旺、子孙昌盛,免为两宫皇太后、皇上之忧,请先帝施恩垂怜!”
众人心道:皇贵妃的日子果然已经不好过了吗?
“这是想把先帝搬出来堵哀家的嘴吗?”崇庆太后闻说后冷笑不止,“先帝果然有灵,许是容不下一个荼毒皇家子孙的皇贵妃,既然说了这样的话,等她三个月何妨?届时难道能教她用四百两银子就敷衍过去吗?”
当然不能,弘历已经冲寒苓发了一通火:“你连这样的事都敢往身上揽,这是为难你自己还是为难朕呢?”
寒苓道明苦衷:“我这是缓兵之计,先拖一拖再说,一旦太医院被撤换,六宫妃嫔不易节制,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才好。”
“额娘不过是一句气话而已。”弘历相对要看得开,“子女之份皆有天意,咱们小七也不过刚满两周岁而已。”
寒苓苦笑道:“后宫只有我一个,你说这话很能敷衍的过去。”
“永璜的事儿怪不得你,他自己都对你心怀感激;至于永璋——”弘历眯了眯眼,“我也不是为了挑拣嫡福晋的事儿发落他。”
寒苓茫然不解:“那是为什么?”
“朝政上的事儿,你不用管了!”弘历心说:你的心思这样重,如果知道永璜失礼源于储秀宫算计,而你这个自责之人恰恰便是苏贵妃构陷永璜的利刃,心中大约更加不能跨过这道坎去的。
皇贵妃在先帝神位前立下军令状也不是没有起到任何功效,至少愉妃就乖觉了不少,挂口不提让永琪出嗣端荣太子的话。
愉妃自我检讨:当家的如果有意在现有的皇子中拣择端荣太子嗣子,在母后皇太后圣寿时就应该直接降旨定选,何必立个五年之约?现在的皇子委实单薄了一些,皇贵妃避嫌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明晃晃的推动异腹子出嗣呢?
再念及皇贵妃对永琪的救命恩情,愉妃愈发觉得惭愧:以后行事,还得更加稳重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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