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怀了身孕,又不是生了个凤凰蛋出来,舒嫔自然不会得意忘形,听得这话起身推辞:“蒙主子娘娘照应,臣妾宫里什么都不缺,真要短了东西,自然会向主子娘娘讨要恩典。”
弘历就吃这一套,稍加沉吟后向李玉说道:“自即日起,承乾宫比照妃位供给份例,承乾宫上下各赏宫份半年,舒嫔未曾生产,教内务府把老练的嬷嬷选出两个送来服侍。”
寒苓大包大揽:“皇上放心,这些事儿交给臣妾去办,保准能教舒嫔平平安安生下一位皇子来。”
舒嫔从新谢了一回恩,寒苓又向成霜说道:“打发人去舒嫔娘家报喜,纳兰夫人或是想送东西进来、或是想进宫探望舒嫔,一概准许也便是了。”
说话间,两宫皇太后的赏赐皆已送至,又有各宫妃嫔赶来道喜,寒苓欣然说道:“皇上陪舒嫔说一说话,臣妾打发她们明天再来,教舒嫔尽早安歇方为合宜。”
弘历点了点头:“也好。”
“娘娘如今有孕,固然是值得欢喜的事,奴才还是要多一句嘴,千万不能恃子生骄,辜负了两宫皇太后和皇上、主子娘娘的恩典。”从确诊怀孕到生产,少说要有七八个月的时间差,这中间要经历多少险阻是难以预知的问题,得到消息的纳兰夫人火速进宫探视女儿,就怕她行差踏错弄丢了煮熟的鸭子。
圣母皇太后摩拳擦掌要收拾皇贵妃,“有前科(刺血抄经事件)”的舒嫔赶在这个时候爆出孕信,摆明是助着皇贵妃与寿康宫打擂台的意思,皇太后被打了脸,现在要不看僧面看佛面的忍下一口气来,等到腹中的孩子落了地,不好将皇贵妃如何,收拾一个寻常的妃嫔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想到这一节的纳兰夫人愁的不行,心中还生出一个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念头:这个孩子要是晚几个月再来就好了。
舒嫔笑道:“额娘放心,有了这个孩子,我再没有不知足的地方,哪里会因此变得轻狂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奴才也不过白白嘱咐娘娘一句罢了?”纳兰夫人左右寻看,压低声音问道,“娘娘,主子娘娘和嘉妃娘娘有没有旁的话说?宫里的魏贵人可还老实么?”
舒嫔会意:“昨日主子娘娘头一个过来看我,又请准两宫皇太后降了懿旨,从现在到年节,我都不必去各宫请安,嘉妃还为八阿哥的事儿头疼,且没有招惹承乾宫的心思,我有身孕,万岁爷常来探望,于魏贵人也有益处,当下看来,她还是守得住本分的。”
总归是一件大喜事,纳兰夫人自己排解了一回,因又说道:“娘娘安心养着,嬷嬷的事儿家里已经着手预备,主子娘娘点了头便能把她们送进宫照应娘娘。”
舒嫔有了身孕,皇贵妃在奉先殿许愿的话很快传遍了整个前朝,雍正爷眷顾哪个自然不言而喻,方要起事的崇庆太后因此变得消停下来。
更加庆幸的是太医院,院使院判们抹一把汗,愈发看重舒嫔的肚子,对景仁宫一系的敬畏之意明显变得真挚了几分。
内务府也开始预备起来:如果舒妃生下十阿哥,皇贵妃就该扶正封后了,与其到时被打个措手不及,还是趁着眼下的空隙赶早置办方为妥当。
与舒嫔肚子里的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胚胎相比,寒苓更加关注的还是自己亲生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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