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苓起身坐回主位,因向张雷说道:“叫他进来。”
不过片刻,讷里进殿行礼:“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吉祥;奴才给九阿哥请安、九阿哥吉祥。”
“免礼,赐座。”四格如今政务繁忙,将一部分与景仁宫相关的事务交给了讷里安排,寒苓也知道他想促成自己与娘家完全和解的苦心,倒也不曾表现出明显的抵触情绪来。
讷里谢了恩,因见外甥在场,拣着不要紧的年节准备事宜与姐姐叙些家常闲话,过了盏茶工夫,寒苓向永珏吩咐道:“你去给圣母皇太后请安,回来再写两页大字交给我查看。”
四下清了场,讷里这才指向正题:“万岁爷正月南巡,听说娘娘并不随驾,咱们宗亲王是跟着去的?”
“嗯。”寒苓解释道,“舒嫔的肚子越发大了,我得就近看着她,方才你没过来,永珏正为这件事与我歪缠。”
讷里笑道:“九阿哥还小,以后尽有这样的机会。”
寒苓顺口叮嘱弟弟:“你在内务府当差,此番两宫皇太后都要南行,预备事宜理应加倍周详才是。”
“嗻。”讷里犹豫了一下,因向姐姐问道,“娘娘,不知宗亲王跟前有哪些人随行照应?”
寒苓一愣:“这话怎么说?难道是毓庆宫出了外心的奴才不成?”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讷里吞吞吐吐地解释,“奴才是想问——奴才是想问——”
寒苓皱起眉来:“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什么话直说无妨,我还能怪你不成?”
“奴才想问娘娘,有没有安排屋里人服侍宗亲王!”讷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跟姐姐说外甥的私生活问题,委实别扭到了极致。
寒苓严肃脸:“怎么说?”
“娘娘,江南是烟花之地,宗亲王随驾同行,保不齐便有地方官孝敬——总之还要留神仔细才好,损及名声事小——”讷里终于一吐为快,“万一伤了身子,岂不是白白辜负了万岁爷的期许之心——”
讷里在这上头是有挖心之痛的(他搭进去了自己的长子或长女),想到这一节立刻去跟四格提醒了一回,永玺关系到那拉氏三代荣辱,四格把弟弟夸了又夸,最后让他自己到景仁宫向姐姐剖析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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