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和明公主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十月初圣驾回京,和明公主在请安时顺理成章被母亲拉着说了一些体己话:“现在能交个底儿了,你怎么忽然就生出了随驾秋祢的念头?”
和明公主低下头:“额娘,外头传言,您有意在五表哥和富察侍卫之间选一个做女儿的额驸,女儿就是想就近看看,哪个是更适合女儿的人选。”
“嗯?”寒苓心下一紧,“所以呢?”
和明公主犹豫了一下:“额娘,我不想留在京城。”
寒苓大为吃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和明公主并未直接答复:“额娘,自太宗皇帝为始,公主抚蒙已为定例,像三姐、和婉姐姐,他们虽然留在京城,在草原上是拥有自己的直辖旗地的。”
“此一时彼一时,从前的公主要远嫁是因为——”寒苓猛地反应过来,“他们两个,你一个都没有看上?”
“额娘!”和明公主嗔怪道,“他们好不好,哪里是女儿能够品评的?”
寒苓松了一口气:“你不要弄鬼儿,实于我说,他们有不好的地方让你觉察,我自然有补救的法子替你绸缪。”
“额娘——”和明公主低下头,过了许久方才问道,“您会失宠吗?”
寒苓茫然问道:“怎么说?
“这次木兰秋祢,女儿留意了一下,讨好九哥的人和讨好四哥的人一样多。”和明公主仰起脸来,“额娘,国无外患、必有内忧,女儿不愿意在两个哥哥中间左右为难,五表哥是九哥的妻弟,富察侍卫是九哥的伴读,哪个都不是女儿的合适人选。”
“你担心祸起萧墙破金汤?”寒苓眯了眯眼,“或者是担心额娘没有保全你们姊妹的能力?”
“额娘,您现在的处境,应该用八个字形容。”和明公主脸色一正,“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寒苓苦笑道:“能看到这一点的,也只有额娘的小七了。”
和明公主双眸发亮:“额娘,您不怪我啊。”
“你说的没有错,额娘为什么要怪你呢?”寒苓摸了摸女儿的脸颊,“但额娘还是希望你能留在京城,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辜负婉妃对你的一片爱护之心,也算弥补了额娘对富察家的亏欠之心。”
和明公主心中一动:所谓亏欠之心恐怕另有所指,宫中传言,悼慧太子与悼敏皇子所以过世,一大原因是昔年的孝靖皇后与富察家对额娘缺乏信任,额娘既然这样说,恐怕还有难为外人所道的隐情深藏心中。
寒苓不妨把女儿的心愿摆到明面上说给丈夫知道:“七丫头有些海蚌公主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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