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珏答应一声,因又问道:“额娘,儿子也见过那贱人几回,没觉得她有什么异样,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向阿玛下毒手了呢?”
寒苓说道:“容嫔曾为小和卓木之妻,因小和卓木蓄有反意,恐容嫔族人获悉风声,因此才将发妻休弃,据其族人招供,容嫔原有一子,随母养于外家,其后小和卓木反叛,容嫔族人内附,因车马不足,将容嫔之子遗于乱中,容嫔私逃寻子,为兆惠追回,其子失于战乱,这才留下了今日之患。”
“原来是这样!”永珏仍有疑虑,“可容嫔已经入宫几年了,她想行刺阿玛,难道不是有很多机会吗?”
寒苓解释道:“容嫔因族人选送入宫,彼时只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寻回儿子的下落,和亲王在容嫔身上搜到一封信,字迹都模糊了,和亲王猜度,这应该是容嫔收到儿子确切消息,心中不忿,所以做了傻事。”
永珏就不言语:“当初就不应该留下回部那些祸害,教阿玛平白受了这样一场无妄之灾。”
寒苓嘱咐儿子:“皇上已经派和亲王回京,会同永琪秘审容嫔族人,这些都是和亲王递回的消息,赶到御前,你就不要多问了。”
“儿子晓得!”永珏抿了抿嘴唇,因又说道,“儿子的意思,出了这样的事,上上下下人心惶惶,我们姊妹大半在此,若能摆一桌家宴,种种惊吓误会都能就此揭过,不知额娘意下如何?”
寒苓扬了扬手:“我累了,你去罢!”
永珏不敢强求:“儿子告退。”
寒苓确实有些心力交瘁。
按照原来的剧本,容嫔行刺案的内情是这样的:皇太后和令贵妃找到了容嫔的儿子,以此为要挟,让容嫔进行一次不成功的行刺活动,将所有矛头都指向皇后和已故的兆惠,直到最后关头,“真相”被完全揭露,皇太后没脸、令贵妃进冷宫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然而,寒苓必须吸取淑嘉贵妃事件的教训,一则如果自己还是这起事件的唯一受益者,很难不引发众人猜疑;二则时机不对,令妃刚晋位就获罪,想说没有皇后的手笔也是自欺欺人的行为。
有基于此,寒苓决定删繁就简,把剧本修改为“容嫔痛失爱子,因此心智大乱、弑夫谋君,也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这件事搭进去了三个无辜的人。
一个是曾经受容嫔托付,秘密为她寻找儿子的老仆人,他在明面上是因年迈体弱、心悸而死——当然,他是不得不死,如果这个人在谋逆案后被查到,寒苓就白忙活了;第二个是寒苓安插到容嫔身边的“钉子”,她与昔日的常纨扮演了相同的角色,如今已殉主而去;第三个就是容嫔本人,为了儿子,她别无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