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兄不必多礼!”平郡王含笑点头,“请起,上茶。”
长林号称“凤门清雏”,平郡王观他举止洒脱、谈吐有礼,不免暗自纳罕:辉发那拉氏果然底蕴深厚,纵无裙带之运,有这样的子孙在,何愁不能兴盛那拉氏全族的门楣?
两方闲话片刻,长林起身向平郡王欠身示意:“奴才有几句肺腑之言上谏王爷,请王爷赏脸察纳。”
“世兄客气!”平郡王扬了下手,左右下人全都退出了上房。
长林这才说道:“皇后娘娘深知王爷忠心耿直,素日每假王爷品行以为诸皇子楷模,曩时知悉王爷膝下单薄,每常嗟叹遗憾,有尽己所能,促成王爷早获世子之美意,概因后宫多事,娘娘疲于应付,所以分身乏术,力有不及,近又避人口舌不得自主,请王爷体谅海涵才是!”
平郡王目瞪口呆:“小王虽是宗室,终为万岁臣子,哪有以臣役君的道理,娘娘美意,小王委实不敢消受。”
“王爷言重了!”长林微微一笑,“王爷是taizu子孙,娘娘为皇家主母,若叙家礼,犹如王爷嫡亲(曾)祖母一般,寻常外臣,岂能与王爷相提并论?如家姊翁公,年近六旬喜获世子,娘娘虽未居功,老王爷自怀感念,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普天之下,医道学问,未有稍胜娘娘之人,听闻王爷近年为求子嗣遍访名医,岂非舍近求远之举?”
平郡王深吸了一口气:“无功不受禄,小王于皇后娘娘少尽孝心,哪里有劳累长辈的道理。
“娘娘难为,自然难为;娘娘有为,王爷仍有一线之机!”长林话锋一转,因又问道,“奴才有一忘年至交,曹姓,名霑,号雪芹,乃圣祖朝江宁织造曹寅遗腹嫡孙,不知与王爷如何称呼?”
平郡王略觉茫然:“小王祖母乃曹寅之女、曹霑亲姑,籍此而论,家父和伯王平敏郡王与曹霑便有姑表之亲,不知世兄何以相问?”
长林点了点头:“雪芹先生有一部享誉当代的‘石头奇书’传世,不知王爷可曾揽阅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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