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两个孩子都不能留,宗室绝对不能留下这等丑闻。
想到方才见到的女人,嬴政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当年在赵国相依为命的温婉女子,好像在回到秦国之后就消失了。
现在的太后只是秦国太后,并不是他的阿母。
眸光深沉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忙碌的宫人,嬴政没有动弹,就这么一直站到了金乌西垂,天地无光。
赵高为保万无一失而亲自去盯着,回来后发现他们家王上一动不动还维持着自己离去时的姿势愣了一下,然后才恭敬上前劝人去休息。
日头衔山,风起云散,明日必然是个好天气。
与嬴政暂居宫殿距离不远的宫室之中,还不知道自己费心藏起来的两个孩子已经身死赵太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慌意乱自嬴政见了嬴政之后就没有停过。
她这个儿子自小就老成,还只是个不及旁人大腿高的小孩儿时就已经不苟言笑,生起气来更是能连自己这个阿母都吓的不敢上前。
她不想待在咸阳宫除了要和嫪毐私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日日面对越大越冰冷沉默的儿子。
在赵国居住的那些年是她这辈子也不想再提及的事情,如今在雍城正好,有嫪毐陪在她身边,还有两个孩子,以后等孩儿登基成为新的秦王,她和嫪毐就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生活在这里了。
阿政,别怪阿母心狠,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入夜之后的雍城很快便沉寂了下来,宵禁之下,唯有巡逻的士兵在城中走动。
约莫子时时分,禁闭的城门悄然打开了一个小口,漆黑的夜幕之下,黑甲士兵们鱼贯而出,悄无声息朝着远处沉寂的蕲年宫而去。
明日一早,秦王便要从东门进入蕲年宫,祭祀祖庙之后由王叔为之加冠,冠礼过程中,防的就是嫪毐作乱。
在月光之下幽幽闪着微弱光芒的玄甲一闪而逝,几百人一路疾行没有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等燕执和秦炳确定已经埋伏好了,东方天空也已经露出了红日的一角。
长信侯府,门客亲信们皆站在外面,再不见平时歌舞升平的样子。
将所有的紧张都压下的嫪毐站在院中,颤抖着的双手被藏在宽大的袖子中,表面看来似乎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避免失势,他只能孤注一掷。
秦王加冠亲政之后,太后与仲父皆不得干涉,更何况他嫪毐一个顶着阉人名号的长信侯,只有先发制人他才能有胜算。
秦王年少无知,太后和他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若是除掉秦王,好好运作一番便能将他的孩子扶上王位,到时候谁还敢对他嫪毐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