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找了条无人的巷子,在奉常惊恐的变了调的声音之下,燕执终于大发慈悲停了下来,“奉常大人觉得,王上平日不出宫,所以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公子此言何意?”
颤颤巍巍从车上下来,双脚落地的奉常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定了定心决定来个死不认账。
他只在车里发了几句牢骚,谁知道正好让公子执和长安君听到,车夫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只要他咬死了什么都没有说,就算是公子执和长安君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乃秦国奉常,岂能被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孩子吓到。
“雍城乃王上加冠之处,某前去查看乃分内之事,公子当街将某拦下,便不怕王上生气?”
“王上生不生气不知道,但是吕相怕是要生气。”关节错位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燕执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悠悠说着,“王上加冠是宗室大事,奉常还能和长信侯起冲突实属不易。”
“街上人多口杂,公子听错了也不是没有可能,某与太仆有事商议,可否先行离开?”脸上堆起假笑,奉常话音刚落,脚边儿便又落了一声鞭响。
“何必多说,只需打一顿,还怕他不开口?”冷笑着走来的成蟜看着往后退的奉常,眸中没有半点笑意,“奉常刚从雍城回来,长信侯处究竟是何情况,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王上加冠,长信侯身在雍城,避免不了要打交道。”挺直腰板看着将路堵上的两人,奉常忽然硬气了起来,“长安君与公子当街将某拦下,难道想在冠礼上做手脚?”
翘起嘴角笑的杀气肆意,燕执向前走了一步,吓的成蟜都忍不住抖了抖,差点儿以为奉常那一身肥肉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拎着领子将人拖到马车边儿上,燕执压低了声音,“嫪毐自称王上之父,除了你,还有什么人知道?”
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在王都之中养尊处优的奉常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仿佛身处地府一般的气势,哆哆嗦嗦竟是连话都说不清了,“宴......宴......”
长信侯设宴,饮酒醉了之后才说出来这些,赴宴的人甚多,听到的不只他一个。
宴?
也就是说,在嫪毐宴席上的人都知道了!
鞭子直接朝着奉常堆满了肥肉的脸上而去,燕执心中无端涌出一抹怒气,早知道嫪毐会捅出这么大乱子,当初随军离开时就该提醒嬴政。
就算阳.物再大,假阉变成真阉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偏偏忘的一点儿也没有,现在可好,赵太后不检点将阿政的名声也给毁了,简直罪无可赦。
只名声也就罢了,那人只当赵太后去雍城修养,要是知道她在旧都如此乱来,万一气出什么好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