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秦王为人的韩非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一幕,怔怔的任由手中竹简被内侍取走。
都说秦王喜怒不定行事狠辣,怎么会容许有人在王宫之中如此放肆?
悄悄看向貌似已经习惯了这般的李斯,韩非捏了捏拳头,忽然觉得自己接下来完好无损回去的可能性大了许多。
竹简上写的东西,可不一定符合秦王心意。
虽然李斯已经和他强调了许多遍,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身为韩国人,却不为韩王所用,这是他的悲哀。
而这世上还有另一人赞同他的看法,甚至能以此来治国,这也是他的荣幸。
只可惜,这不是韩国。
能让韩国再多存在几年,是他能为那个腐朽的国家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成或不成,他都回不去了。
要么死在秦国,要么回去死在韩国。
眼中布满阴霾,韩非一言不发站在下方,只等上座的秦王将竹简中的东西看完。
殿中一时无人说话,李斯无声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师兄没什么别的缺点,就是性子死倔,一旦想到什么,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
该说的他都说了,这人非坚持着想再让韩国多留几年,惹恼了王上,谁也救不了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深的执念。
不动声色将竹简上的东西看完,嬴政勾了勾唇角看着下方神色不明的两人,“先生建议寡人率先攻赵?”
听到嬴政问话,韩非张了张嘴就想说什么,但是还不等他开口,旁边的李斯便先替他解释了。
这人说话说不利索,等他说完,怕是天都要黑了。
在这上面从来不屑于掩饰,李斯轻飘飘看了韩非一眼,然后躬身道,“回王上,韩国如今已经唯我秦国是尊,攻打与否已经无甚区别,而赵国一直为我强敌,一旦王上发兵攻韩,赵国便有机会出兵攻打我后方,如此一来,不如先取赵,再取韩。”
韩非捏了捏拳头,想反驳两句,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什么地方可以反驳。
李斯说的不错,现在的韩王懦弱无能,朝中大臣也都醉生梦死沉迷声色,别说反抗秦国了,在秦国出兵之前就在商量要不要再割一块土地来让秦王息怒,这样的韩国,和秦国的附庸的确没什么区别。
见李斯抢在前面回答,嬴政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深深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然后挥手示意韩非可以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