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属实将胡慕堵了个无话可说,韩信的能力她很清楚,即便给他的全部都是老弱病残,他也一样能够如臂指使。然而,虽然如此,他就这么当着君主的面直接说出来,丝毫不避讳,难怪当初他会招致刘邦的忌惮。
胡慕点点头:“...行,那就这么安排吧。”
三人商议结束后,却仍旧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挪动步子。
胡慕有些迷茫地看向这二人,问道:“你们不下去休息吗?”
陈平拱手行礼,说道:“陛下,臣有些事情想要单独和陛下谈谈。”
而韩信此时也立即说道:“臣也有些事情要和陛下单独谈。”
“......”
她转头对韩信说道:“韩将军,你先下去吧。”
可韩信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有些不满地问道:“为什么是我先下去?”
这一晚上,胡慕觉得自己对他的耐心快到极限了,她勉强扯出一副笑脸,咬着牙对韩信说道:“那要不,我先下去?”
韩信见她面色不悦,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应道:“...臣告退。”说完,他又瞟了陈平一眼,随即慢吞吞地走出了房间。
韩信离开后,胡慕重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我快管不住他了。”
而陈平则在一边轻轻笑了起来。
胡慕有些疑惑地抬起头,问道:“先生何故发笑?”
陈平摇摇头说道:“陛下同下臣相处太过随意了,使臣子与君王没有距离感,才会如此的。”
“这样不好吗?”
陈平答道:“也好,也不好。”
“好处在于,下臣能够感受到君主的礼贤下士,因此也会更加效忠于陛下。不好的地方在于,有一些臣子若是自己掌握不好同陛下相处的分寸,做不到进退有度的话,就会发生方才的事情。陛下便会觉得自己管束不了臣子。”
“陛下是否觉得,韩将军手握重兵,大秦的命脉均系于他一人手中,因此与他相处才会有诸多顾忌,生怕轻慢了他?”
陈平这一番话完全戳中了胡慕的内心所想。自打上回韩信问她要了援兵,她急匆匆跑去临济挖来陈平之时,就感觉到了。被人拿捏着生命线的滋味真的不太好受,更别说,那个人还是自己的臣子。
陈平又道:“适才陛下同他争论之时,分明可以用身份压他,却不断同他解释,试图说服他。对臣子而言,这种方式的确会更加让人信服,但也使陛下失去了在下属面前的威严。”
他停顿了片刻后,又继续说道:“尤其是...韩将军尚且年轻,似乎也不太能把握得住这个分寸,再加上,他军事天赋极高,倘若他真的能够以极快的速度荡平北方一带,那往后怕是会...”
胡慕补充道:“功高震主是吧。”
陈平微微点了点头。
功高震主,这个词是自韩信归秦之后,胡慕最为忌惮和害怕的。大将军已经是胡慕能够给他的最好的封赏了,若他今后屡立战功,以致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之后,难道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