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李令月有些?于?心不忍,无奈太子近年来犯下的错误实在太多也太敏感,根本?无从掩饰也无法化解,于?是长吸一口气,将太子暗中与栾大往来、公孙贺父子参与少府铸金失窃案、太子从人收受公孙贺贿金等林林总总十多件大小事情全部?告诉卫子夫。
初开始的时候,卫子夫还会因为?李令月的叙述而流露震惊,听到后面,震惊逐渐归于?平静,历经风雨的面容甚至绽出笑容,自嘲道:“原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痴心妄想。”
李令月见她这般言语表情,难免于?心不忍,柔声?道:“母后,父皇对您也是爱过的。”
闻言,卫子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与恍惚。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澎湃的情绪,反问道:“陛下决心废太子,对吗?”
“父皇确实有这个打算。”
霍去病沉声?说?道。
卫子夫:“他准备立哪个皇子做新太子?”
“新太子的人选,父皇还没有想好,”霍去病道,“如今齐王危在旦夕,燕王与广陵王皆是资质愚钝,五皇子未满周岁,父皇即便废了表弟的太子之位也不会马上另立太子。”
“如此说?来,即便据儿?因此事被废,他日依然可能重新被立太子?”
卫子夫满怀期待地看着两人。
霍去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李令月轻声?道:“父皇向来重视能力胜过其他,太子之位关?系国家未来,自然是能者居之。”
“能者居之……能者居之……”
卫子夫重复着李令月的话,缓缓下定决心:“太子之事关?系天下苍生?福祉,我一个后宫妇人又?怎么敢对这么大的事情横加干涉。若是陛下认为?据儿?的德行不配作为?太子,就按陛下之意废掉他,另立贤德,至于?皇后——”
说?到这里,卫子夫顿了一下:“按大汉规矩,自然当随太子被废一起被废。”
“母后——”
没想到卫子夫的态度如此刚烈坚决,李令月发出惊呼。
看着刘姣脸上毫无做作的惊讶,卫子夫露出了欣慰笑容:“此生?能有你?这么孝顺的女儿?,我很欣慰。”
“母后,你?……”
“你?不必再叫我母后。”
卫子夫决定把真相挑明:“我不是你?的母后,你?也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母后。”
“原来……”
“早在陛下令让你?以后辈礼节侍奉病重的窦太主时,我就猜测你?已经从陛下或是窦太主处知道真相,此后你?与陈家之间发生?的种种琐碎事让我更加确信这点。但只?要你?还喊我母后、陛下还没有昭告天下,我也会尽可能地保持沉默,免得说?出真相让所有人为?难。”
卫子夫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也知道刘彻让刘姣和霍去病过来的真实用意。
“可惜事情最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哪怕我想保持沉默,陛下也不会给我机会继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