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贪图小利,只是眼前这人参看粗细起码有百年了,完全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自己再有钱,这也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到的。偏偏自家夫人的身体,很需要这等大补之物,完全用的上。
谢东池看出了安掌柜的挣扎,不容拒绝地将盒子塞给了他。
谢东池得到这东西也是机缘巧合,想着机会难得,所以才买下了。
东西再宝贵,若是能救人性命,那就不算浪费。更何况安掌柜还帮过自己。
看着安掌柜收下礼物,谢东池也很高兴。
而在后院的安心,看到谢东池送来的礼物,也愣了一下。
“心儿,怎么了?”安夫人看到女儿呆愣愣的样子有些奇怪,同时心里还有些高兴。
自从女儿被退婚后,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但知女莫若母,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不了解。
心儿她,心里定是委屈的,只不过不愿让父母担心,才佯作不在意罢了。
眼下,心儿脸上那副平静淡然的面具突然被打破了,安夫人难免意外。
“娘亲,这好像是迦蓝寺的莲子。”安心仔细观察了一下手中的盒子,确实没看错。
想起自己和元真大师的请求,应该是那时候不小心被听到了吧。
一时间,安心的内心十分微妙。
既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又为自己一句话却被人放在心上,感到高兴。
“想到什么了?好好的怎么脸红了。”安夫人笑着打趣。
不过,她很快就正色道:“听说这谢公子已经考上了庶吉士,处理完青崖县的事情就会启程回京。他长辈都已经不在了,恐怕日后再难回乡了。”
安心眼眸微阖:“是呀,谢公子人这么好,在京城定会发展的更好。”
安夫人有些心疼,但她宁愿此时提醒女儿,也不要让她空欢喜一场。
谢公子这样的人物,年轻姑娘招架不住是正常的。哪家姑娘不怀春,对方又那么出色,容貌气度,学识风度样样出众,有几分绮思是正常的。
只是,若是明知不可能,还是早早清醒比较好。
自己女儿再好,现在的安家和谢家也是差异巨大。谢东池会娶一个商家女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既然明知不可能,那自然不能害了自家女儿。安夫人又不能把话说得太透,伤了女儿的自尊,只能委婉地暗示一下。
安心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明白母亲的言下之意。
她苦笑了一下:“娘亲不必担心,女儿心里都明白。”
“我可怜的女儿啊。”看到安心懂事的样子,安夫人反而更难过了。
安掌柜和谢东池一直在前院聊天。
出乎谢东池意料的是,今天这一趟,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当年谢东池行李被盗,身无分文,快要走投无路。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露了财,才会被盗贼盯上。谁知此事背后居然还有内情,自己当年并不是简单的遭贼。
安掌柜捻着胡须:“不瞒谢公子,我在这青崖县还有几分人脉,当年也是想着替谢公子追回失物,所以便托人查了一下。”
安掌柜当时想着卖个人情给谢东池,好进一步交往,考察一下对方。本以为以他的人脉,想抓一个小贼不难,谁知却发现背后的事不简单。
“背后似乎和城北的黄家有关系,也不知此事是否有什么误会?不过,谢公子还是要小心。要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黄家,黄家…”谢东池在脑子里仔细回想,确实想不起这号人物。
但是安掌柜今天既然敢这么说,最起码有八分把握,不然他绝不会开口。
所以,这黄家肯定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但是,谢东池想来想去,自己这辈子,除了那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亲爹,其他亲人,人际关系并不复杂。祖父母一辈子没踏出谢家村,谢二叔来青崖县,进的也都是赌场。
当年,谢东池也才考了秀才功名,和黄家无冤无仇,为什么会被针对呢?
既然失窃事件背后有隐情,那谢东池无论如何也要找出真相。
要知道,此事若是真的,那未免太可怕了。
自己什么时候被人盯上的?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是在村里就被人盯上,还是村里有对方的耳目,给他通风报信,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去了县城。
还有,对方偷走自己的行李和入学荐书,到底是为了不让自己入学?还是让自己不能回村,困在这县城?
谢东池越想越不舒服,就好像有人在自己身边埋下了一张网,而自己之前却一无所知。
“安掌柜对这黄家有什么了解吗?”谢东池问道。
“黄家是外来户,并非秦州本地人。十一年前到了这青崖县,然后就在这扎根了。黄家人深居简出的,倒是很少出来参加交际,但是他们家中似乎有人在京城做官,所以也没谁会主动得罪他们。”
安掌柜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只是,他知道的也很少,再多的,他也不清楚。
十一年啊,谢东池十一年前才不过是个小孩子,妹妹南音甚至才出生不久。
这么大点的孩子能得罪谁?
想到这,谢东池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那所谓的亲爹留下的仇家,让自己父债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