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姑娘她,可真是不容易啊。”谢东池回忆起对方恬淡的气质,不禁心疼。
“那些人真是太过分了。她们见过安姐姐吗?什么都不知道就瞎说。可恶!”谢南音生气地一敲桌子,把手掌都拍红了。
谢南音今天去了县令府上,没想到却听到了一些荒谬的流言。
因为青崖县令有意示好,所以县令夫人夫唱妇随,经常给谢南音下帖子,邀请她去府上赴宴。
谢东池向来不喜欢把弟妹拘在家里,所以都是鼓励他们出去交些朋友。谢南音有时间也会去看看。
以谢东池现在在青崖县的地位,没有人会不长眼地得罪他的弟妹。有意讨好还来不及。
别人有意讨好,自然对她亲切友善。谢南音纵使觉得和这些姑娘没有共同话题,还是觉得她们至少人不错。
聊不来也不是谁的错,谁让谢东池教的是史记,论语,不是女诫女则呢。
所以,谢南音往往寒暄过一阵,就会找个安静些的地方,一个人呆着。
谁知道,今天这么巧,她呆的地方恰好在一个相对的视觉死角,听到了一些别人不会当面说的话。
“那安心可真够不要脸的,前脚刚退婚,后脚就勾搭上了谢公子。”
救人在你们眼里是勾搭?谢南音心里嘀咕。
“就是,平日里还总是一股清高的样子,不过是个商家女,看不起谁呢?”
安姐姐什么时候清高了?谢南音疑惑。
“那齐举人说不定就是看透了她,才退的婚,谢公子肯定也看不上她。”
哥哥挺喜欢安姐姐的,哪来的什么看不上?谢南音冷了脸。
……
谢南音越听越气,恨不得冲出去和她们理论一番。
但她好歹也是谢东池悉心教出来的,知道这样反而对安心不好,所以才忍住了。
回府后,谢南音赶紧找哥哥想办法。
谢东池回想起第一次见面。少女身姿纤弱,脊背却挺得笔直,后来在雨中虽然狼狈却也依旧保持风度,实在很难想象她身上居然遭遇了这么大的恶意。
这事若发生在其女子身上,恐怕立马就得崩溃,对方还能如此淡然处之,心性可见一斑。
不过,对方越坚强,谢东池回想起来反而越心疼。
谢东池还记得,对方将自己扑倒的那一次,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那时的她心里也一定是害怕的。但是虽然害怕,她还是勇敢的救了自己。
而自己,反而给她带来了麻烦,让她面对更多恶意的猜测。
甚至,如果不是妹妹无意中撞破,自己可能一直都不知道,对方平静的面孔下,到底隐藏着什么。
谢东池看着还气呼呼的谢南音:“南音,你明天给安姑娘下个贴子吧,邀请她到府上玩。”
谢南音疑惑了一下,还是乖乖点了头。
“大哥,你要帮安姐姐吗?你准备怎么帮?”
在谢南音眼里,自家哥哥无所不能,只要他出手,安姐姐的处境一定会变好的。
“明天你不就知道了。”谢东池摸了摸她的头,轻笑了一下。
第二天下午,安心准时赴约了。
这也是安心第一次来谢府,心里总有几分好奇。
“安姐姐,你来啦。”谢南音已经在门口等着,看见她,高高兴兴地牵起她的手,拉她往前走。
“音音,你走慢点。什么事这么急呀。”安心不明所以,但还是加快了脚步。
“到啦。”谢南音突然停下了,安心稳住身体,抬头望去,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那里。
“安姑娘,舍妹失礼了。”谢东池的声音清润。
“南音,你什么时候才能有几分女儿家的样子?”
回答谢东池的是谢南音的鬼脸,让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安心此时也明白过来,今天想见自己的只怕不是谢南音,而是谢东池。
“谢公子。”
“安姑娘。”
两人互相见过礼,随后谢南音就被谢东池毫不留情地打发出去了。
只留下一句“你过河拆桥!哼”
“让安姑娘见笑了。”谢东池坐下来,笑着给对方斟了杯茶。
安心轻抿一口,“谢公子今日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谢东池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迟疑了一下:“是。”
“我想问问姑娘,可否有婚约,若是没有,你看我怎么样?”
这下,轮到安心愣住了。
“谢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娶姑娘为妻,若是姑娘不讨厌我的话,我便请人上门提亲。”
安心似乎被这话吓到了:“提亲?”
谢东池也觉得自己冒昧了,眼下的习俗谈婚论嫁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年轻人新婚之日第一次见面也是常事。
谢东池本可以直接上门提亲,他有把握不会被拒绝。
但是,若是这样,难免显得以势压人。
所以,谢东池选择先问一问对方。
他再怎么有自信,也不会觉得全天下女子都要喜欢他,若是安姑娘自己有意中人,或者她不喜欢自己,那今天这事也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影响。
安心深吸一口气,然后苦笑了一下:“谢公子若是为了报恩,大可不必如此。”
“小女当时只是下意识地那么做了,谢公子也送上了厚礼,我们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