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亟待保护的爷,中间像是隔了一座翻不过的高山,一个在二楼墙头看什么‘风景’,一个坐在烂木头堆里睡觉。
首先,大半夜、烂尾楼、破郊区,哪来的风景?
其次,满身伤、烂木头、气氛僵,怎么睡得着?
这二位爷莫不是特意来搞笑的?
几人对视,商讨半天,最后,还是派出去一个小个子,让他去给浑身是‘伤’——不知道是被铁磁体炸的,还是被哪儿来的野兽咬出来的——温少尉送药。
他面对着搭着膝盖睡觉的温凉,只敢站在两步远,想上前又踌躇。
方宸将小个子单方面互动尽收眼底,随即,终于将视线移到了温凉身上。
那人睡觉时不再是随处乱躺,手脚乱放。虽然姿势依旧舒展从容,但腰挺得很直,手臂互抱,颇有戒备。
从远处看,竟有种不怒自威的疏离在。
这让方宸想起,上次温凉握住戒指、恢复记忆时,腰背也是笔挺。那人就算病着,脸色不好,仪态却绝佳,倒真像是个常年作战的军人了。
温凉过去的记忆里,到底藏了些什么?
方宸想问的事情有很多,但对着这个将自己错认为哥哥的疯子,就完全开不了口。
尤其是,自己最想藏起来的心思在这个疯子面前一览无余。
方宸受得够了,不想再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尊严拿出来被他践踏,自取其辱。
“温、温少尉...”
小个子开口,而温凉没有理他。正犹豫徘徊时,忽得听见‘嗖嗖’两声,两只闪着尘屑的小石块从二楼飞速甩了下来,一左一右,堪堪擦过温凉的手腕。
气势很足,杀气凛冽,像是要割腕放血;实际连点皮都没舍得擦破,只留了两道浅浅的灰痕。
可饶是这样,把小个子也吓得跳脚,躲在远处装作无事发生。
两人就被这样隔离在人群外,像是动物园关不住的凶兽,放养隔离。
温凉不再闭目养神,挑了眼,嘴角微弯,想要说什么,却眉头稍皱,攥着拳抵着嘴唇咳嗽,一下重过一下,像是要把肺管子咳出来似的。
“醒了?”方宸冷笑。
“嗯。醒来就看见一张冻死人的脸。在想什么?这么严肃。”温凉声音很飘,隔着一小段距离,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
“想你,是不是什么表演型人格,缺爱导致的心理扭曲。”方宸扯扯唇角,眼含嘲弄,“你想死,完全可以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我了断。怎么,非要等我来,让我杀了你,演一出生离死别?”
“缺爱。”温凉直直地看着方宸,“你说得没错。”
“……”
方宸的手又重重攥了起来,想打人,但忍住了。
“至于自我了断...”温凉拉长尾音。
“说。”
方宸不耐烦一个字,温凉又笑。
“我自愈能力很强,受了伤轻易死不了。一般的伤,睡上几天,也就好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向导的自我保护机制,想要完全自毁,确实很难。这些年,倒也不是没尝试过,但都失败了。确实遗憾。”
“……”
“怎么,看不出来吗?”温凉微笑。
“……”
方宸无话。
确实,他从没想到温凉这些年是这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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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人永远看起来是一副惫懒随和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曾无数次尝试过想要追随哥哥死去。
...确实情深。
温凉见到方宸眼底的动容,却微微摇了摇头。
“不过,我现在真的后悔了。或许,不该让你动手杀我。”
“...疯子会后悔?”
“嗯,后悔。因为,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
温凉腰背前倾,似乎要努力看清方宸肩上手上的伤。
方宸不太自然地侧了身,拢起衣领,蹙眉说道:“看我干什么?”
“现在的你,就跟个不知苦的孩子一样,滥于信任,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你说,我怎么能放心?”
“确实。”方宸冷眼一扫,“我信任你,就是最大的愚蠢。”
“这样啊。”温凉眼睛又笑着弯了起来,“那不如,我们一起死,路上也有个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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