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高头大马上仇爷的目光果断收回,整个人唯唯诺诺的,讪讪闭上想要喊衙差看过来的嘴,被身前的亲哥谢时宣一拉,谢时宵忙顺势下了台阶,忙朝着身边的祖母与亲娘诉苦卖乖。
厌恶的转身,再不去看身后所谓抱团取暖,母慈子孝的人,谢时宴的目光只往刚才妻儿离开的方向张望。
至于身后不断传来某人继续叫嚣的什么,“祖母,您看看大姐姐,一点都不把您这个祖母放眼里呢,咱们都要被流放了,指不定一辈子都要见不着了,大姐姐她人都不出现不说,派人送了东西跟银子来,还只给二叔二婶,都不把您当回事呢,还有三叔三婶,他们也不是个好的,祖母啊,孙儿心疼您……”
“还是祖母的宵儿乖,宵儿别怕,有祖母在呢,你二叔三叔不敢不听祖母的话……”
前头背过身的谢时宴听了,只在心里叹气,家中有这样的长辈跟子孙,他们谢家难怪会倒。
却说抱着儿子不管不顾撒腿跑的于梵梵,在得了仇爷的默许下,并未遭到阻拦。
想到什么,于梵梵在抱着崽儿经过东升跟前时,先让崽儿跟东升这个小舅舅相互认识了,往包子铺去之前,于梵梵一把背起自己背篓,而后叮嘱东升。
“东升,姐带着你小外甥先去洗洗,这里让四眼先守着,你拿上一把钱跟上姐,去铺子里买上些肉包子,给那位脸上又刀疤,骑着大黑马,刚才还跟姐说话的那位仇爷送去,你就对仇爷说,这是姐的小小心意,请仇爷跟押解的兄弟们吃点早饭,垫垫肚子。”
“哎,姐,我知道了,那买多少包子?”
“我瞧着他们有好几个人,你多买点,不怕多,回头剩下了往车子里头一放,我们都能吃。”
“行,我这就去。”,东升利索的扯出脖颈上的钥匙,这是出发前姐姐给自己的,车上两把锁的钥匙自己都有。
东升麻溜的开了车上的箱子,从于梵梵准备大荷包里掏大钱儿。
于梵梵想想不放心又问,“对了东升,刚才你见到了姐说话的人吧?确定不会认错人?”
“姐,错不了,我一直看着你看呢,知道姐你说的是谁,你放心带着小外甥去忙吧,一切交给我。”
“那成,你送了包子回来就在车上等着,别乱跑,到时候姐带你外甥出来,咱们在到仇爷那边去集合去,你外甥他不能单独在外,得待在差爷的眼皮底下,跟那群混蛋人家走一起。”
“哎,姐,你放心,我晓得了,你快去。”
于梵梵抱着儿子匆匆跑回到人家包子铺时,店主的媳妇已经给她准备好了热水,就放在后头的灶房里。
深秋的天已经冷了,怕冻着孩子,于梵梵就准备在灶洞口,给自家崽儿洗个暖和和的热水澡。
扒拉下崽儿衣裳的时候,于梵梵拉着脸蛋红红羞窘窘的崽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一寸寸的扒拉打量,却发现,自家崽儿虽然瘦巴巴了点,可没有受一点儿伤呀?
那自己送进去的那些药,那些补品,都去哪儿啦?
莫不是被别的什么人用啦?再不然,是马大田夫妻看着实诚,其实是坑骗了自己?可不该呀?也不像!想来想去都想不通。
脖子上早就被谢时宴拿抹药好了的烨哥儿,看着自家娘亲先是把自己翻来覆去的检查,而后又眉头深锁不开心的样子,烨哥儿担忧,忙伸长小手摸上亲娘的眉头,声音糯糯:“娘,娘亲?不皱皱。”
孩子的声音瞬间唤回于梵梵的走神,看着面前孩子一脸孺目担忧的小模样,于梵梵心涨涨的鼻子酸。
“烨儿真乖,娘不皱眉,以后都不皱了,乖崽你快坐下,冷了吧?娘给你洗澡澡昂。”
把崽儿轻柔的按在澡盆里,伸手给孩子洗澡,于梵梵还顺口问,“烨儿,在大牢里的时候,娘亲托付马伯伯送进来的那些东西,你都收到了吗?”
许久没洗澡,此刻正满脸享受的崽儿闻言,下意识的歪着小脑袋看向面前的亲娘,想了想崽儿道:“糕糕好吃,汤汤好喝,药药爹爹抹这里。”
烨哥儿小爪爪指着自己的脖子,于梵梵看的心里先是一惊,猛地凑上去仔细检查儿子的脖子,忙紧张的问,“烨儿是伤了脖子吗?疼不疼?难不难受?”
而回答满脸焦急的于梵梵的,却是小崽儿连连摇头。
看着崽儿稚嫩懵懂的模样,脖子自己上上下下,又仔细检查了好几遍都没发现异常,问崽儿他又只看着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模样,于梵梵只得无奈放弃。
算了,崽儿还这么小,他知道什么,如今只要人平安出来了,先前那些东西?算了,就当便宜牲口了。
牲口谢时宴……
想通了的于梵梵不再计较过去,眼下还赶时间呢,忙加快速度给儿子洗漱,一个战斗澡搓完,麻溜的给儿子穿上了自己特意准备的衣裳,看到人家厨房里,店家忙碌着包包子的身影,抱着崽儿离开前,于梵梵还不忘了问人家讨了块面引子。
那什么,身为南方人,包饺子她会,可发面包包子嘛那就一言难尽了,趁机讨一块,指不定到了南边,啥时候就能用得上了。
抱着洗的清清爽爽,外头却套着粗布外衫,黏糊糊的,一个劲抱着自己的脖子舍不得放开的崽儿出来时,东升已经送完了包子回到了小车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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