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的三皇子头脑嗡嗡作响,后背冷汗涔涔,已经彻底笑不出来了。
齐郎中确实是他的人,印制考题的差事,也是他从中出力才落到了齐郎中的头上。可高价卖考题之事,他是真的不知情……
不,也不能说是全然不知情。
前些时日,齐郎中悄悄送来十五万两的银票。这么一笔巨银,来路显然不那么正当。他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时,以为齐郎中以别的门路弄来了银子孝敬自己,理所当然地收下了。
怎么也没想到,这十五两银子竟是这么一个烫手山芋……现在想辩驳,也来不及了。
盛鸿心里也是一沉。
四皇子外家和岳家在朝堂中颇为势力,联手设下这一局,将三皇子彻底绕进了坑里。
三皇子脸孔泛白,强做镇定,上前两步:“启禀父皇,前些时日,齐郎中确实曾暗中送了银票来。不过,儿臣并未收下。齐郎中之前的所作所为,儿臣也一概不知。”
此时此刻,只能拒不承认。反正那十五万两银票没做记号,他就是不认,谁也奈何不了他……
就像当日的四皇子一样,狠心将盛渲推出来做替死鬼。他也将齐郎中推出去便是。
可惜,三皇子忘了一件事。
不是所有棋子,都甘愿做一颗废棋。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认罪赴死。
跪在殿中的齐郎中,扭曲着脸孔叫嚷起来:“三皇子殿下,那银子你明明就收了。你可不能收了银子就不认啊!”
“若不是为了讨殿下欢心,我又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卖考题捞银子。三十万两,殿下一个人就拿了一半。我四处打点,自己只留了五万。”
“殿下可不能置我于不顾啊……”
建文帝面色越来越难看。
一众朝臣的神色也各自微妙。
三皇子脸都黑了。
盛鸿上前一步,厉声打断歇斯底里的齐郎中:“混账东西!到这等时候,你竟然还敢胡乱攀咬!将脏水泼到三皇兄的身上!分明是有人暗中指使!父皇英明,岂会被这点阴谋伎俩所蒙蔽!”
紧接着抬头拱手,朗声说道:“父皇,科举舞弊,绝非等闲小事。更不能因一言定罪!儿臣恳请父皇,下令彻查此事。还三皇兄一个清白!”
建文帝阴沉着脸道:“准奏!”
这等时候,盛鸿挺身而出,远远胜过三皇子“自辨清白”。
一身冷汗的三皇子,向盛鸿投去感激的一瞥。
只要先熬过朝堂这一关,待到后面“彻查”的时候,总有做手脚的机会,还有机会翻盘……
三皇子有多感激感动,四皇子就有多恼怒愤恨。看着盛鸿的目光阴沉冷厉,如飞刀一般冷飕飕的。
可惜,目光杀不了人。
要是能杀人,盛鸿早在四皇子的凌厉目光下死了数回了。
盛鸿不但毫发无伤,而且精气神好的很。散朝后,神色泰然地冲四皇子笑了一笑,才悠然离开。
四皇子面色愈发阴沉。
不过,在对上三皇子蕴满怒意的目光时,四皇子的心情又迅疾好转,换上了从容的笑容。
这一回,定要剥掉你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