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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耽也不知道她是咋想明白的,不过这样才有些周家儿媳妇的样,怕啥,遇见啥事都不要怕,一大家子还在一起呢。
向阳拿着信回来,眼睛都笑的已经成一条缝了,路过周洪山还把信装模作样的要递过去,“爹,要不,您先看,周场的信。”
周洪山又不是个不识趣的人,“你拿回去看吧,给你写的。”
向阳笑着哎了声,拿着进了厨房饭也不吃,立刻就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很厚,足足好几页,边看边乐,看完才准备递给田耽,“娘,您要不要看看?”
田耽更识趣,“我可不看,你们夫妻俩的信,自己看吧。”
周源坐在对面,伸出来自己的小手,诚恳的开口,“婶婶,我能看看吗?小叔有没有问我啊,他想我没?”
余秀敏看见 自己儿子这样,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你看啥看,那是给你婶婶写的。”
周源不理解,但他也知道不能看,只是撅着小嘴,“小叔好过分哦,都不想念我。”
周温也咧着小嘴笑了起来。
余秀敏伸手戳戳闺女的脸蛋,“你笑啥呢,傻乐。”
一时间厨房里也是一阵笑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余家今天早上也吃的扁食,但自从失去一个有钱的女婿跟亲家,家里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也不是没钱,就是不舍得吃,因为后面没啥进项,他们今天早上的扁食,只买了五毛钱肉,还包了好几顿的,这扁食里除了萝卜还是萝卜,一点都不香。
王爱华跟余大伟都有些不满意,特别是余家唯一的孙子,吵着要吃肉。
王素心在家里一向是不当家的,老头子不开口说多买肉,她也不敢。
余庆刚吃了一碗扁食放下碗,“就这都偷着乐吧,要不是我跟你们娘算计着,咱们家还吃不上扁食呢。”说完他背着手就要出去遛弯,听听村里有什么政治信息没,只是一出门就碰见一个跟河山沟有亲戚关系的男人,揣着手站在余庆刚的身边。
“老余,跟你说个好消息,你听了一准开心。”
余庆刚看着他,“啥好消息啊。”
“我听我妹子说,周洪山家的老大,周将去给厂子里办事,俩月了都没一点信,估计在路上出了意外,尸体都找不到,那啥,周将不是你家的大女婿,我听说之前你们闹的可不愉快。”那人说完还一副怎么样是好消息的表情。
余庆刚还是要面子的,“我女婿都出事了,我还能笑起来,闺女再不听话也是我闺女,我先回去了。”他一副愁容满面的。
那人看他转身就走,哼了下,“装什么装啊,你是啥人,谁还不知道啊。”
余庆刚只是一转过身就乐了起来,这个周家终于出事了,他恨周洪山跟田耽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去说断亲就断亲,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不管外面怎么猜测,怎么说,周家倒是还挺好的,田耽中午宰杀了两只鸭子,一只让周喜给周大山送去,她过去的时候秦琴跟余霞都在周梅枝家里唠嗑说话,手里还帮忙择菜。
周梅枝的儿媳妇过来接的周喜手里的鸭子。
周梅枝叫住周喜说话,“你大哥那边有消息吗?”
余霞跟秦琴听见这话都看着周喜。
周喜站着摇头,“大伯娘,这鸭子,我娘说让您晚上做着吃。”
周梅枝哎了一声,“行,放心吧,到点来家吃饭。”
周喜也没再待,转身就走。
秦琴等到周喜走了才叹气摇头,“我看着回啊,说不定真的凶多吉少。”
余霞手下拔着的鸡毛,“弟妹,这话还是少说,让二哥家知道,咱们之间还得吵嘴。”
秦琴就是一张嘴爱说,好的爱说不好的也爱说。
“三嫂,我这不是就在咱们这里说说吗?本来也都是真的,万一这出事咋办。”
周梅枝看着她们俩,“好了,别说,今个晚上吃饭都小心点,那万一要说的哪句话让田耽听见不合适,这饭咱们估计也吃不下去。”
秦琴还是很听大嫂的话,忙点头。
中午田耽把鸭子好一阵子炖,她做的时候还放了一些酒,这鸭子炖出来是真的香,肉也不柴。
过年就是过着小孩子了,周源跟向燃趴在厨房里压根就不出去。
向阳的胃口现在好了很多,闻着这香味也是有些馋。
“娘,你这手艺我觉得肯定又长进了。”
田耽拿出来一把干豆角加进去,“我跟你说,如果这里面放的是小榛蘑,更香,可惜咱们这边几乎没这样的,得往北边走才能吃到正宗的。”她年轻的时候国内几乎都去过,吃过当地的特色菜,是真的香。
向阳没吃过,大家都没吃过,不过听到田耽的描述就想流口水。
周洪山在烧火,周源趴在他的身边。
“奶奶啥时候去吃的好吃的,我都不知道。”说着还撅着小嘴。
田耽听见这话跟周洪
', ' ')('山对视一眼,那些日子远的好像是上辈子一样,“也不知道周繁在省里咋样了。”
周繁选择这个职业,就连过年都回不来。
“娘,别担心,指不定等过完年她也能回来,咱们后院养的鸭子给她留着。”余秀敏把院子里的柴火又收了一些回来,过年烧的最快的就是木柴。
城里。
周将跟刘师傅终于进来,现下城里可热闹,大年初一头一天,他们开着车到厂门口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今个天也不太好,灰蒙蒙的。
看门的大爷一眼就认出来是厂里的车队,他们啥时候回来,是这段时间厂里最关心的问题,他立刻就拿着钥匙把厂的大门打开,挥着手势。
刘师傅跟外面的大爷打着招呼,哈哈大笑起来,“周同志,咱们回家的感觉可真好。”
周将也觉得好。
只是大爷看着车里坐着的人有些认不出来,这是他们厂里那个干干净净长的一表人才的周会计吗?怎么跟换了一个人。
不一会,这消息就跟长了腿一样传遍整个厂子。
刘师傅带着车队,把满满的三大车停在了厂子里的大院子里,才从车上下来。
朱副厂长今年过年都没回去,昨天在厂子里睡的,这人不回来,他是过不好日子的,外面有干部进来说人回来了,他从沙发上直接就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拿起来外套,跟帽子就往外面走,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
朱副厂长到大院的时候本来想的人好好的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这又亲眼看着满满三大车的货,是真的高兴。
“周同志 ,刘师傅,辛苦你们了。”
周将估摸着这厂子里也是担心他们,“朱副厂长,我们在路上遇到大雪拦路,然后车又坏了,所以才耽误几天的,整个换货的过程是非常顺利的。”
朱副厂长想着这话一定要让钟厂长听到,可不是他瞎说的,这都是真的,热泪盈眶的伸手拍拍周将的肩膀,声音都带些哽咽。
“辛苦,辛苦。”说完就招呼人,“快卸货,给同志们分年货。”
周将拿出来兜里的本子,“朱副厂长,我们换的时候就把各种品类还有具体的斤数都做了登记,而且车上都是按照分类放的,所以咱们就不用再让人查一遍,直接就能给同志们分。”
朱副厂长听完之后更是满意,“行,好,那我这边就赶紧通知大家,争取今天发完。”
年货一直发到晚上七点也没发完,不过大家伙看到分到的东西都是惊讶的,这海产品在副食品商店买都买不到,每次都得抢空,没想到这周将就给换回来了。
其中最少的就是药材,这个每个人顶多就分到一小把,不过这就足够了,因为一家人炖汤里面放上一小根就足足的。
刘师傅跟车队的师傅早就领了自己的那份回家了,这剩下的工作也不是他们的。
“周将,我们先回去了,有时间来家喝酒,我让你嫂子好好的给你咱们做上一桌。”刘师傅走之前还不忘给周将大招呼,只是他手里拿的不仅仅是分到的,还有他自己出钱买的,捎带的,这才是大头呢。
周将哎了一声,他这边应该分到手的也差不多都拿过来了。
朱副厂长早就跟钟厂长都汇报过,这会分东西都分的热火朝天的,还抽出来一点时间嘱咐周将,“周将,你先回去吧,你这一直不回来,你家里也担心着呢,你爹都来问过一次。”
周将想着给家里捎信了,还是让家跟着操心,“行,那厂长,我先回家。”
朱副厂长满意的点头,“这事我知道你的功劳,一切等过完年,我这边给你再安排。”
周将也没再说什么,到宿舍里简单的收拾一下,把给刘姐捎带的先放到自己的柜子里,现在这会太扎眼,等到回头再给她。
晚上是在周大山家里吃的,这是他们周家一年一次的规矩,联络感情,维持他们一整个大周家的关系。
周大山他们一直都在喝酒,以至于饭局一直没散。
周将天黑差不多八点才到家,天已经黑透黑透的,他到家门口就发现家里灯都没亮,自己开门进去打开煤油灯,先到镜子里看看自己的模样,脸上的胡子没刮,也黑了,脸颊也瘦的不行,出差最磨人,他简单的洗了把脸就往周大山家里来。
秦琴今天一晚上都谨言慎行,不仅仅大嫂嘱咐过她,连自家男人跟儿子都一遍又一遍的安排,千万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周晓在垃圾站的工作现在都不是临时工,原来就缺人,后来周晓干的不错,再加上周洪山又给人帮了一些别的忙,干脆就把周晓给安排上正式工,现在工资一个月十几块,过节还会发东西。
“二嫂,吃菜吃菜,我发现你家里养的这个鸭子就是好吃,比我们家的好吃。”
田耽看她给自己夹的菜都有些意外,这咋回事,脑壳坏掉了。
“你也吃,想知道怎么养,改天来家里,我跟你说。”
秦琴忙点头,“行,改天我就去。”
', ' ')('周将出现在门口,还是周温先看到的,她早就吃饱,然后就在院子里玩,周源困的早,已经呼呼的睡在大奶奶家里的床上。
周温想叫人,但张了张嘴她太小,还没学会叫爹,蹬蹬的跑过去,仰着小脑袋看着面前的黑影。
周将一把把人抱起来,“乖乖,爹回来了。”俩人从院子里过来站在堂屋门口,然后屋里的人都转头看过来。
周洪山倒是还算镇定,“回来了,大嫂给他拿副碗筷。”
周梅枝有些没反应过来,被自家男人提醒一句才慌忙的站起来,“我这就去。”
余秀敏站起来瘪瘪嘴,马上就要哭出来,她发现了,她做不了像向阳那样的人,她自己压根就不行,看再多书都不行。
周将也看到她,脸上带着笑抱着周温走过去,“可千万别哭,这么多长辈都在,小心笑话你。”
余秀敏才破涕为笑,但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周将能平安回来,对于整个周家来说都是大好事。
周梅枝拿着碗筷放在他面前,“周将怎么瘦这么多,出差肯定特别累,快吃点,冷吧,先喝完汤,你大伯在河里弄条鱼,这炖的汤可鲜了。”说着给周将就盛出来一碗放到他面前。
余秀敏把周温从他怀里接过来眼睛不错眼的看着他。
周将喝了一口汤,“是啊,我们跑的都快出咱们国家了,不过带回来的东西特别多,我还给咱们都带了,那边的小蘑菇,还有海鱼,都特别好,等明个让我娘分一分,都送来。”
周梅枝笑的眼睛都快要看不见了,“不用送来,我们到家里去拿,可辛苦了跑那么远,多吃点多吃点。”
余秀敏压根就没听他说带的啥东西,看他平安比啥都强。
周温等到人回来,被余秀敏抱着也撑不住眼皮,睡了过去。
到饭吃完,周洪山他们才回家。
周洪山在路上就细细问过,知道没遇到啥事心里也放下心。“你自己心里有成算就行。”儿子已经大了,也有自己的家庭,他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管着。
周将手里抱着闺女,余秀敏抱着儿子,回家把俩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余秀敏给他倒上一盆子热水,“你把你的胡子剃一剃,明个去公社的澡堂子里好好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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