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一动不动,装睡不理他。
三十秒后,毛巾被被人呼啦一下拉开,陆岭随手把毛巾被叠好,放在床头说:“起来,不起来的话,信不信我把你拎起来。”
他知道她睡觉穿睡衣,不怕掀她被子看到不该看到的。
沈溪相信这家伙做得出来。她无奈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陆岭手上拿着的一张纸。
这是她的锻炼计划?
她坐直身体,指着那张纸说:“给我看看。”
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字,写着未来半年的锻炼计划。
除了跑步,还有俯卧撑、仰卧起坐、蛙跳、单腿深蹲、军体拳、格斗……
花样繁多,应有尽有,而且由少至多,逐渐加码。
想不到陆岭这么丧心病狂,他这是把她当女兵吗?
真难为他这么用心地做计划,光写这么多字就要好长时间。
可沈溪不领情。
“我不训练。我还困着呢,我保持健康的方式是充足睡眠。”她把锻炼计划塞回陆岭手里,抗议道。
陆岭把锻炼计划折好放进裤兜,不再废话,沿着床边走了两步,,看那架势就要把沈溪拎起来,拎到院子里让她洗漱。
高大的身形让坐在床上的沈溪特别有压迫感。
她觉得自己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沈溪缩了缩脖子,往旁边躲:“我起来。马上就起来,锻炼就锻炼。”
“快点,别磨蹭,两分钟内洗漱完毕。”这回他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真是没天理。”沈溪嘟囔着。尽管不满,还是按他的要求,迅速换好衣服,洗脸刷牙,跟他一起出了家门。
沈溪看看他手腕上的表,五点四十分。平时他都是四点半起床,给她多留了一个小时睡觉,够仁慈的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沈溪只好小跑着跟上。
他指的是一条平坦的朝营区东面的路,人少,适合跑步。
“今天少跑点,跑到拐弯处返回,跑个来回就行了!”他说。
沈溪倒退两步,挤出一个笑脸,她指着不远处:“太远了,跑到那棵树那行不?”
陆岭面无表情:“跑到树那儿来回一共一百米,你说行不?”
沈溪苦着脸,看来没得商量。她真后悔昨天言之凿凿地说她身体没病,要知道陆岭在这儿等着她,不如装病算了。
“不愿意的话就跑两个来回!”陆岭板着脸,已经不想再对她耐心地劝说。
他随手从路边的杨树上折下一根枝条,握在手里。
好一个严厉的长官,不,好一个丧心病狂的长官。
沈溪深深叹了口气,她感觉自己是个被人拿鞭子抽打的小毛驴。
他拿小树枝轻轻扫过她的手臂。
“你叹什么气,深呼吸。看你,站没站相,松松垮垮。挺胸、抬头、收腹、提臀。”
要不是他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沈溪早就跟他翻脸了。
迎着朝阳,他的身姿挺拔如松。
又不是站军姿,沈溪腹诽,但她不敢抗议,连忙把歪着的脑袋回正,按他要求站好。
陆岭勉强点头:“行了,跑吧。”
“跑就跑。”沈溪无奈地说。
刚迈开步准备跑,想起了什么,偏过头对他说:“我自己跑,你别喊一二一。”
陆岭棱角分明的嘴巴半张,“一”字即将脱口而出,闻言,他重新把嘴巴闭紧。
他妥协了,放弃喊口令,说:“你跑吧,我不喊。”
他在她侧前方跑,不时给她加油:“坚持,快到终点了。”
本来身子骨就弱,在农场的半年时间,伙食差又要劳动,这身体极度虚弱,又缺乏锻炼,跑了不到五十米,她就累得气喘吁吁。
沈溪苦着脸朝前看,看着不远,怎么跑起来那么远。
陆岭放慢速度,跟在她后面,“欣赏”她跑步的姿势。
这婀娜的身姿,这曼妙的步伐,加上被风吹动的衣衫和发丝,就像风摆杨柳一般,好看是好看,就是让人想……踹一脚。
要是哪个女兵跑步敢像她一样,他真要上去毫不客气给一脚,这什么玩意!
陆岭压制着要踹她一脚的冲动,重新跑到她侧前方,倒退着跑,看着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还有染了两团红晕的俏脸,鼓励她:“加油,毕竟第一次跑,表现很棒。”
哪里棒了,明明想骂她,可却不得不鼓励她。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陆岭觉得自己很难。
这女人,看着真憋气。
沈溪一鼓作气跑到终点,她停下来两手撑着膝盖,深深的呼气,她说:“我不跑了,走着回去。”
“往返一共二百米。跑这么点路什么用都没有,别歇了,越歇越累,接着跑,往回跑。”
连歇都不让歇。沈溪腿一软,刚要坐地上,被他眼疾手快托着两侧肋骨给捞了起来,他喝令道:“不能歇。”
沈溪欲哭无泪,瞪了陆岭一眼,咬了咬牙,转了个身,接着往回跑。
真是艰难的两百米,等跑回家,沈溪已经累得不行了,赶紧进屋,四仰八叉瘫在床上。
躺在床上真舒服啊!
就是因为陆岭长得好看,她才妥协跑步,要是陆岭长得一般,打死她都不跑。
他们出去之前,陆岭就熬好了粥,大米加海米加火腿加青菜,营养丰富。他又去食堂买了几个杂粮馒头,又盛了一碟萝卜干咸菜,就招呼沈溪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