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陆岭没跟她说,她想陆岭可能是忘了。
说着说着,又说到黄丁香的事情,有军嫂说:“哎,小黄,你这肚子还没动静,有没有想过试试偏方?”
黄丁香的脸立刻拉得老长,好好的总是提到她干什么,她窝火道:“你有偏方吗,没偏方就少说两句,真显得着你。”
刚缓和起来的气氛又冷下来,方桂兰不得不再找话题。
中午跟军嫂们吃过饭,沈溪一下午都在期待晚上的电影。
电影七点钟开始,她五点就做晚饭。今天傍晚陆岭也回来的早,吃过晚饭,沈溪就提议在岛上遛弯,等时间差不多就去营地礼堂看电影。
陆岭对电影完全不感兴趣,兴致缺缺地问:“你很喜欢看电影?”
沈溪觉得他语气不太对,但也没太在意,回答说:“当然喜欢啊,再说岛上又没什么娱乐活动。”
喜欢看电影的话,是不是跟纪晏安一块去看过电影!
想想都觉得难以接受。
陆岭淡淡地说:“你还有四十个俯卧撑,二十个单腿深蹲起立没做。”
沈溪看时间还早,连忙又是做俯卧撑,又是单腿深蹲起立,想锻炼完赶紧去看电影。
单腿深蹲起立对沈溪来说特别难,做得不标准,陆岭一直不满意,总是叫她重做。
眼看着时间慢慢耗过去,电影就要开始了。
沈溪终于感觉到陆岭在故意刁难她,又急又气,她说:“陆岭你是故意不想让我去看电影是吧,别的军嫂都能去看电影,为什么我不能去,要在家锻炼身体,是因为她们都是真的军嫂,就我是个冒牌货?我跟她们不一样对吧。”
说着说着,眼圈红了,眼睛晶莹闪亮。
陆岭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想看电影,要去你自己去。”
沈溪嘴巴撅得能拴住一头驴:“我怎么自己去啊,不能自己去营地吧。”
“你到营地门口自报家门,就说去看电影,会有人把你领进去,要不你就跟着吴大嫂一家一起去。”陆岭说。
沈溪:“……”她本来那么期待看电影,想跟陆岭一块去看电影。
她不想去了,也不想说什么了。
她默默转身,回了自己屋,顺手关上了门。
陆岭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掐了一把,那关门的声音,像是响在他心上。
在客厅里站了两分钟,陆岭去敲沈溪房门:“出来吧,我跟你一块去看电影。”
“我不去,腿疼,走不了。”沈溪用被子蒙头,她打算睡觉了。
做了那么多个单腿深蹲起立腿不疼才怪。
“我背着你去。”门外那道声音沉默三十秒后说。
他心情很糟很乱,可却要来哄她。
这是道歉吗,倒是很有诚意。沈溪把门打开:“从哪背到哪?从家里到营地肯定会遇到很多人。”
陆岭平静地说:“没关系,我们绕路走,到营地附近你就下来。”
只要她不难过,豁出去了。
沈溪并不矫情,她说:“你有这份心就行,不用你背,我只是腿疼,又不是走不了,我们快走吧。”
陆岭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点头,俩人关灯锁门朝营地走去。
电影放的是《花儿为什么要这样红》,沈溪看得津津有味,陆岭没什么兴致,看完电影,回家路上两人也没什么话。
陆岭这两天表现太差,沈溪打算跟他绝交。
半夜,沈溪做了个梦,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委屈得不得了。
在黑暗中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她打开灯,起身,下床,去敲陆岭的房门。
“陆岭,你给我出来。”她喊道。
陆岭在熟睡中听到沈溪略带哽咽的喊声,迅速在床上弹起来,跳下床,顺手打开电灯,随后打开房门。
看到沈溪双眼通红,满脸是泪,连忙问:“怎么了?”
沈溪用手背擦了擦腮边的泪,说:“我做梦了。”
陆岭松了口气:“不至于吧,只是个梦,能哭成这样。”
她虽然娇气,可并没当着他的面哭过,这乍一见她哭,他就有些慌。
沈溪的眼泪越擦越多,她抽嗒着说:“我梦见你在海城给我找了个工作,让我离开这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想让我离开。”
陆岭有些无语,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夜里三点多钟,她这是做了个梦,就来找他算账。
她的卧室里有煤炉取暖,客厅跟他的卧室都没有,穿着单薄睡衣的沈溪冻得直哆嗦,还打了个喷嚏。
陆岭拉她的袖子把她扯进屋里,说:“到床上去。”
沈溪顺从地上了床,陆岭把自己的被子拉过来,披在她身上,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既然她来找他算账,不如把有些话说得清楚明白。
他伸出手指擦她的眼泪,粗粝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她白皙滑腻的脸,有种奇异的触感传递至沈溪的神经末梢。
动作虽亲昵,可他的话没什么温度:“别哭了,把我被子哭湿了,一会儿我盖什么?”
沈溪想打他。
他找了条新毛巾给她擦干眼泪,保证说:“只有你自己主动离开,我绝对不会赶你走。”
沈溪很委屈:“所以你这两天不理我,不看我,好像家里根本没我这个人,还让我做单腿深蹲起立,是想让我主动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