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仁心推门而入,惊讶道:“我好多天没来河岸,你竟然把围墙堆这么高了?”
楚沁笑笑:“雪天在家没事干,平常就在周边找找石头。”
听她这话秦仁心不由得多看她两眼, 心说这姑娘挺有韧劲的, 雪天还干活。
等她发现沿着围墙根一溜的坑时, 眉毛都差点竖起来。
旁边的楚婶儿面露无奈道:“是吧, 你也发现了是吧。”
转头用力点点楚沁额头, “这玩意儿真要是有人摔进去, 人家非得讹上你不可。”
竹子尖成这样,是能要人命的。
楚沁不服:“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摔进去,我不讹他都算不错了, 还讹我?”
秦仁心来之前楚沁就和楚婶儿因着这事儿争论许久, 谁也没说服谁。
楚婶儿:“……犟种,和你说不通。”
事能这么想的吗?到时候一条人命在, 你多么有理也得变没理。
秦仁心参观完这项防卫大工程,对楚沁的体力有了新的认知。天冷后土冻得邦邦硬,没点力气真挖不出来。她寻思着, 这姑娘出远门应该不能被欺负。
楚沁不想多谈这事, 问秦仁心:“仁心婶, 钢铁厂离咱们这里远么?”
秦仁心想想:“不算远, 你去咱们县里后坐运输队的车,人家能把你运到钢铁厂。”
楚沁震惊:“运输队还能运人?”
秦仁心嗔道:“想啥美事,也得是有关系,人家才能私底下给你行方便。”
说着,手指搓搓。
楚沁秒懂,关系等于给钱。
也不是啥钱都收,还得你跟人家熟,人家才愿意载你一层。
“倒也没那么严重,塞两鸡蛋也是行的。到时候看你小舅吧,你是小孩,听你舅的。”秦仁心说道,“至于行李,你小舅有跟你说到时候住哪儿么?”
楚沁点头:“住宿舍。”
秦仁心:“那你东西可得放好喽,宿舍里指定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住。”
现在住房紧张,能有地儿住都不会住在家里,也就是钢铁厂财大气粗,楚沁这种帮工能有张床铺落脚。
“我晓得。”楚沁拍拍收拾好的行李,“我带了草席床褥被子,脸盆杯子也带了。”
“饭盒呢?”秦仁心问,“钢铁厂有食堂,但饭盒得你自己带。”
楚沁愣了愣:“我没饭盒,带碗行吗?”
“也,行吧。”
和外表不同,秦仁心是心思细腻之人。她心知出门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像他们这种农村帮工进厂后受些白眼是必然的。
带碗和带饭盒,差别大了。
但楚沁这姑娘瞧着心大,想必大委屈是不会受的。
于是楚沁又塞了碗筷到行李中。
“床褥完全可以不用带,宿舍的床是小的,睡觉时被子折叠成两半就能睡了。”秦仁心继续指点。
楚沁想想也是,一半躺一半盖。
“还有你粮食得多带些去,到钢铁厂后直接交到食堂里。你在食堂帮工,也方便些。”
“最后就是锁,贵重物品放柜子里锁好。”秦仁心帮她检查一遍,“就这些了,你收拾得挺好的。”
第二天,清晨。
或是年节将至,老天给雪放个假,这几日都是暖阳天。
杨小兴早早便赶这车到达高树村,从小路来到楚沁家的山坡脚,也不需要他帮忙,楚沁自己就能把行李提到车上。
“力气够大。”他赞赏,“你这身板下地是可以的。”
楚沁心中微微得意。
经过一个多月的潜移默化,她上辈子的力气已经全带到这具身体上来了。
舅甥俩乘坐驴车来到乡里,又从乡里来到新明县城。
早晨出发,直至下午才到。
楚沁对县城的一切都分在感兴趣,她明显地察觉到县城和农村甚至乡里是两个世界。
乡里的百姓依旧是农民,每家每户还有耕种地。而县城百姓多是工人,这里甚至能看到几栋三层小楼。
杨小兴赶着车到运输队边上的巷子中,交代楚沁道:“坐车上等我。”
楚沁点头应好。
只见杨小兴跳下车,到巷子对面的马路上掏出根烟和一位穿着靛蓝色棉袄的男人说话,说话时还指指巷子的楚沁。
不一会儿,杨小兴返回来匆匆道:“小沁拿上东西,咱们换车。”
楚沁忙问:“那驴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