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座闻听也都是各样诧异,夜玄最不能忍,也顾不得先前蔚璃驱逐之说,率先拍案而起,忿忿道,“荒唐!谁人准她嫁入南国?”焦躁之下更顾不得盛奕紧扯衣袖,直言道,“王室公主之婚本为国之大事,何以我等闻所未闻?所谓前朝议定,是几时议定?越国朝堂分明休朝了三日!尔等议得这般隐秘必有蹊跷!你只问她,知是不知!?”他一指浑然若梦的蔚璃,大喝道,“她自己可知自己明朝嫁入谁家?”
蔚璃大惊之下仍未能回转,越王只得搪塞道,“婚姻大事自古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先王已逝,长兄为父,王妹之婚自然由本王做主!何劳玄公子质责?”
“那为何是召国世子?”昔梧一旁又问,语含讥诮,“召王许了越王几座城池?同是王族,越王莫不是当我等封国皆荒蛮之地、野草之丘?竟问也不曾问上一声,这般仓促隐讳便将长公主嫁给了一个小小世子。倒底是作践长公主呢还是轻蔑我等王族?”
“你……”越王怒起,受此质问不由冷笑还击,“公子何人?何故问汝?王妹婚嫁本是我蔚王族家事,岂劳尔等费心!”
“所以你还是收了召国城池?”夜玄附和着追问,“当本公子拿不出几座城池聘你蔚族公主?你知不知道那召王当年嫁女入西琅也曾赠我琅国城池,可如今却然大军压境又要讨回那些嫁礼!越王目浅,竟为利驱?”
“放肆!”越王呵斥,夜玄本就有恶名在先,此回又听他大放獗词更不能容,沉声斥道,“汝非我嘉宾,不若早去,免生嫌隙!”
“我等乃长公主之嘉宾,何劳越王逐客。”昔梧一旁襄助夜玄,与越王强词争辩,“既是召国世子可以求亲女君,何以我等王室公子不能求亲于佳人。”说着又将目色递给夜玄。
夜玄立时会意,退行半步,向着越王躬身一礼,“琅国王室夜玄,恭请越王知意:吾欲迎东越蔚璃为妻,以平生所得为聘,奉肝胆,献赤心,此生不负!”
越王大惊,更惊的是侍立一旁的玖儿,她为着先前被这蛮公子劫入驿馆之故早就厌恶惧怕此等蛮人,今时听闻他欲求娶长公主,不由得又骇又慌,忙去拉扯蔚璃,盼她警醒。
蔚璃震惊之下心神恍惚,被玖儿悄声警言不觉又是一惊,强自凝神正看见夜玄滔滔讲说其名下迎聘之礼,“……吾必拼尽所有护得璃公主周全,凡我所有亦为阿璃所有,凡我所得必为阿璃所享,以我一生之忠勇,换阿璃此世之安易……”
蔚璃听得目眩,早知此人居心不良,悔不该一时大意竟引狼入室!不由愈听愈恼,又急又羞,正思计应对时,却听一旁昔梧又言道,“既是如此,那本公子——溟国王室嫡子昔梧,也向越王恭请联姻,愿以城池为聘,以明珠为礼,邀请东越女君入我溟国……”
“梧公子!你……”蔚璃知她分明女儿身,竟也来搅这乱局,更是气得头晕,有心点破她身世,又怕如此更是乱上添乱!耳畔听着昔梧洋洋大论,又许诺言,又列聘礼,只把越王也说得惊怔无措无言以应。
蔚璃忽觉心意悲凉,却原来多年筹谋为国却反遭王兄算计!不知他受了风肆怎样蛊惑,收了召王多少好处,竟这般轻易将自己许给召国一个小小世子?
封国有王,王有太子,太子之后才是世子,凭她东越女君,竟要嫁给个位阶低自己三等的毫无用处的世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