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熠熠,金瓦流彩的回廊里,两处衣影飘曳,一支白影幽然素净,一支红影灼彩斐然。外人不知其中凶险,还当是一幅绝美晨曦双璧图呢。
羽麟袖下握拳,心念飞旋,终还是转回身来,郑重凛然言道,“我要娶阿璃为妻!”
玉恒也并无惊讶,卸掉掌上劲风,仍旧淡然一笑,“你知自己是与谁人相争?”
“哼!”羽麟强撑志勇,“阿璃此生或者嫁你或者嫁我,你已有齐家女儿,阿璃断不会屈居妾室,你也无权这样羞辱她,她惟有嫁我才得此世欢愉……”
“你又怎知不是召国世子?”玉恒笑意里闪过一丝微寒,“我闻听这位世子清俊超拔、卓荦不凡,可是继承南召大统的储君人物!”
“我管他甚么大桶小桶!”羽麟立目,颇有几分倨傲,“你还承继天下呢!我还家财万贯呢!若拼尊崇富贵谁人输他!阿璃女君,他是世子,焉有国之副君下嫁二代储君的道理!他是否承得了大统还不定呢!”
玉恒笑笑,似无言可辩,低头思量时,羽麟又换了副软语懦色,切切求道,“阿恒,你且信我!除你之外阿璃惟入我家方可得此生欢愉!我澹台羽麟愿以全族兴亡起誓,只要阿璃入我澹台家,我必惜之若眼目,护之胜心肝,宁负天下人也绝不负阿璃!宁受百死劫也绝不使阿璃受凄风苦!若违誓言,叫我家财散尽,三世为乞!”
“只是……”玉恒负手而立,望一眼别处殿阁楼宇,敛目幽幽道来,“你也曾说过——得泠泷者得璃儿。你的家资莫非都拿去置换泠泷琴了,故来偷我的藏品卖钱谋事?”
羽麟不响,眼前又浮现萧雪匆匆而去之景,这位殿下曾言:他知泠泷琴下落。莫非——那泠泷琴竟是千金万金不可求,而非要以三尺利剑方能求之?
“你有把握拿到泠泷琴?”这话问得苍白无力,羽麟深知萧雪出马又焉有不成之事,试问天下间又有几人胜得过萧家兄弟的三尺利剑。
“还是依先前之诺,可好?”玉恒笑言,此回倒是恢复素日待他之亲和,“如此也算不得是我欺你。谁人有泠泷琴,璃儿便嫁去谁家。”
“哼!”羽麟仍旧不服,可又无计可施,忽又想到,“我愿以全部家资与你交换!”
“那你用甚么养活妻儿?”玉恒笑问,难掩讥诮,“你又如何知道璃儿与你相交不是恋你钱财,你若是家徒四壁……当心!”
玉恒忽来一声警呵,羽麟正忿其言辞,顿觉身后一股劲风入颈,大惊之下急旋回身,推出一掌,却见白衣一片携数重手影扑面杀来,他诧然之下又急收掌力,惊唤一声,“阿璃?!”
蔚璃并不饶他,五指若锁,直取其喉。羽麟吓得虚恍几招,略屏锋芒,便是仓惶退步,一面往玉恒身后躲闪,一面大叫,“阿恒救我!阿恒救我!”
指影若狂花怒绽,在羽麟颈上留下一丝血印,反手再攻,却被玉恒挥袖筑起的雪屏霜璧挡住去路,呵她一声,“璃儿适可而止!”
蔚璃不服,起意再攻,几下旋腕推掌却未能再进半步,不由恼道,“若非我有疾在身,岂会输你!”
“是了!这原怪我!拼此身半死也未能医好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