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误事?”伙计又叫,“酒可助兴啊!小娘子还不知少侠若想攻城……”
“好好好!”风篁忙出面拦阻,“不要酒。每人三块肉。多加蔬菜!还有我楼下的马需请专人好生照料,劳烦小哥多多费心……一切都记我帐上,一并结给你们。”
“好说好说!”伙计嬉笑着应声去了。
蔚璃稀奇看他背影,半晌琢磨不透,悄声向风篁问道,“这伙计如何知道你我要去攻城掠地?”
风篁一口茶水刚刚吞进,闻言又惊又笑,一口水全都呛进了喉管,呛得他满面通红,急咳不止。
蔚璃愈发疑惑,压低了声音伏案过来又与他悄悄征询,“这伙计是你藏在酒楼里的亲兵?可也不对,我们要出城闯营他怎知道?他怎一眼就看出你意欲何为……”
风徨又诧又窘,面上也愈发滚烫,连连摆手,“非也……此攻城……咳咳……非彼攻城……你不要信他胡说!”
蔚璃见他额角几有细汗渗出,这位素来行事慨然有朗朗之风的少年竟也有窘迫难奈时?更觉惊疑,又细想方才伙计所言,讲甚么“所向披靡……故无不克,战无不胜……其乐融融……”顿时便有恍然!
风篁本就为方才那伙计所言另含隐讳而心神不安,又遭蔚璃一番咄咄质问便愈发羞赧难当,此刻强抑急咳又重添茶水,正拾杯再饮时,忽闻“啪!”地一声巨响,手臂一抖,茶盏险些跌落,咽喉又呛进半杯热茶,一面急咳不止,一面见那蔚璃拍案而起,就要冲出雅间。
“丫头!”风篁急忙上前拉住,“你何苦与他一般见识?”
蔚璃拼力争闹,“你与他合了计一起欺我!当真是南人狡诈!看我不打烂他嘴!”
风篁又抱又推,总算将她按回座位,和言哄劝,“他只是个店头伙计,干得本就是迎来送往、奉承东西的买卖,若非如此又哪有大把银钱可赚?他们每天都讲同样的笑话,你且听且笑,吃好喝好,拂袖去了便是!他知是你谁人,我是谁人……”
正耐心劝抚着,伙计端了两大碗汤面送来,见他二人又拼坐到了一处,少年牢牢抓着女子手臂,女子紧紧盯着少年容颜,一个腮涌红云,一个跃跃欲试……这样看去还真真亲热呢!
伙计奉上汤面,还不知杀机在侧,又与风篁殷勤言说,“小的已经使人为少侠打扫了房间,温汤浴池也已备下,还另换了羽衾锦枕,染了熏香……”见风篁向他紧使眼色,也觉稀奇,又问,“少侠可是要酒?我就说嘛——无酒不成欢啊……”
“放肆!”蔚璃终推开风篁,又拍案怒斥,“你敢再多言半字……”
伙计吓得险些跌足,仓惶着念道,“好烈的小娘子,少侠哪里拾来……”话未说完,蔚璃这边一只茶杯已飞了过去。
幸好有风篁临空握住,急令伙计,“小哥快去!这里无事了!”
伙计腿都软了,暗骂这蛮女子不解风情,怏怏去了。
蔚璃仍忿忿不休,风篁看着也是又笑又怜,哄笑说,“你这一双剪水明眸便是这样修成?”一言又惹她横眉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