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璃惊怒看他,难道不是他弃她在先吗?何敢觍颜指责!“我与风篁世子立有同盟婚约……”
“便可同处一室,肌肤相亲了吗!?”玉恒也恼怒非常!
蔚璃举目诧然,不是说要她信他,可为何他不能信她?想自己为受刑之人已然心痛欲碎、哀求声声,他却要为这等子虚乌有事疑心猜忌吗?
“诸事种种……”她只觉心意灰冷,懒怠言说,“殿下信则是真……不信则不真……又何来问我……”君若相疑我便休!此后各自别去,两下相宽便是!
玉恒见她央求之色忽就转做冰颜冷目,也是心念微悸,便也不敢再多加迫问,只半是取笑半是认真道,“你也不必搪塞胡诌地哄我……我派人往翡翠楼捉个伙计来一问便知!”
蔚璃只是凄苦一笑,仍当他是疑心,索性直言坦荡,“我与子青……确曾独处一室,可并未有任何越轨失礼之举!我也曾与殿下独处一室,也不过就是……”
“也不过就是牵袖搭肩,偶然相亲罢了!”玉恒恼得拍案,恨她竟拿自己比一个陌路之人,共她数年情义岂可与初逢乍见之客作比?“璃儿风流,我竟不识!原是我这些年错失了许多良机!原是我早该与你成了云雨之礼才对!”
蔚璃震惊当下,几不信此样污蔑措辞是出自他凌霄君之口!她瞠目而视,又惊又怒,又羞又恨,几乎忘尽世间所有辞令,空留一念茫然。
玉恒见她痴目怔怔,也悔恨自己言辞太过,都怪妒火灼心,不该为那些子虚乌有事乱了分寸!偏她一幅既无所谓,又无可辩的慵懒神态,着实该打!忙又重整心绪,缓言相劝,“璃儿!你与他不过是一纸空约!终究不会作数……你又岂能当真?我待你倾心倾腹,共你悠悠数载,你竟不识此中真意?欺我至甚,你于心何忍!”
蔚璃惊怒之外又添懵懂,这算甚么!狠狠羞辱还嫌不足,还要冠她一个欺君之罪吗?倒底谁人欺了谁人!高高在上的莫不是他太子玉恒?卑微跪地的莫不是她小小蔚璃?难道眼前所见皆是幻象?难道耳畔鞭声竟是梦境!
他一言即可定她生死;他一念即可伤她至亲;他一道旨意即可置东越于存亡一线!她为保青门,为护宗族,恨不能对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何敢欺他至甚?
“我何曾欺了殿下?”她戚戚苦询,膝下已然痛若折骨,胸前更是犹如剜心,“璃儿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玉恒见她一脸茫然,也是又疼又怜,可又恨她聪慧绝顶偏偏不解自己苦衷,惟是苦叹一声,“璃儿不能与我同心,便是欺我!”
蔚璃又疑又笑,无限凄凉,反语质问,“好生荒唐……殿下又何曾与我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