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灼听她言语至亲至善,便也坦意直言,“阿璃放心罢,我那个四哥只不过是个争功心切的庶公子,在我父王那里未必就能讨到甚么决断。东越只要有我风灼在,必不会使他越雷池一步!谁人若敢干犯我儿的江山国土,我就叫他自此消失!”
蔚璃心下微微诧异,却也只是浅浅一笑,原来彼此都懂得,她要求国泰民安,她要求子嗣恒昌,那便论不得谁人计狠谁人计拙了!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如此便多谢灼妃护国护民。待我归来时,必送承儿一件大礼!”蔚璃再次作揖,仍要谢她肯安做越国妇人,顾家护国!不管昔时她们曾怎样吵闹,只要有家国在,使亲友安,那些小小吵闹亦不过人生趣事、老来笑谈罢了。可若是家国灭,亲友亡,则万事皆休,纵有多少喜乐和睦亦不过是春梦一枕,转瞬支离破碎!
风灼今时可算志得意满,又与蔚璃各样缠绊说笑,“那灼儿先代承儿谢过小姑。”
蔚璃临去时忽又亿起,回首说到,“灼妃若得空闲,请代我劝劝子青——还是退了婚约吧……我非良媛,莫误他前程!”
“这话……可怎么说……”风灼言犹未尽,却见她已转身大步去了,苍茫夜色里是她孤绝的背影,渐渐愈去愈远。风灼这才恍惚忆起——这旷世奇女子倒底是去哪里?只是赴一个澜庭之约怎倒似与众诀别一般?!子青那个蠢物又如何未能护她左右!?
大步去时,蔚璃又回眸望了望身后宫阙重重,朦朦月色下犹见幽深,此一去不知有生之年可还会归来?是否定要舍得此身方能换此间琉璃净瓦久沐清辉?
但愿归来时,宫阙依旧繁华无限,清风依旧醉倚帘珑,明月依旧照拂高台,美人犹美,君子犹安,少子怀仁,婢儿怀恩……这一世便也别无他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