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远向屋檐下抓了两把新雪投入水壶,重又回到屋里,掩上房门,踱步向床边。
青袖见他回来,立时坐正身子,定睛看他,清冷目色里难掩提防与忧惧。
擎远窘迫地强笑两声,先将那水壶置于床边的火炭上,便退身回到屋子中间的桌案旁,和声安抚,“袖儿不要怕!擎大哥不会欺负你的……方才,哥是和你开个玩笑!不要怕……等这雪化了就有水喝了!今晚你就安心睡在这里,我睡别处!你放心,等明天……”
“擎大哥想反悔!?”青袖立时杏目圆睁,且怒且羞,她一个女子尚可绝了后路义无反顾——“你堂堂男儿……又怎可出尔反尔!”
“我没有出尔反尔!……我刚刚是没想清楚!”擎远开始无赖狡辩,“我只是许久未见女人了,你知这荒野之地……当然,也不是说随便哪个女人都行!我只是……我只是没想到袖儿你会来!我许久未见袖儿了……我是想……我是想……先喝口水!”
擎远说着又冲到床边,提起水壶咕咚咕咚又灌了自己半肚子白水,可还是觉得口干舌燥,正想拎了水壶回去桌旁,却觉衣裾被牵,脚下一绊,低头看,自己衣裳正被那纤纤女子牢牢抓住,慌得他险些跌倒,忙又放下水壶,俯身掰她手指,苦苦哀求,“好袖儿……不好这样为难哥哥……擎大哥也都是为了你好……”
此时,青袖对任何话语已是充耳不闻,她心中惟有一念——以此身,换千军!碎骨尚不惧,何惧毁清名!她趁势抓上他衣领,拼力带入怀中。
擎远不防,身子摇晃,拥着她扑倒在床上。
她本纤细,他本粗旷,壮硕身形覆上她瘦弱身姿,便如同巨石碾过细草。小草自是无力再动,惊惶着也不知如何继续。巨石更是难以翻身,只为身下拥住的柔软温热,当真融掉了他所有气力!
该死!你个没出息的擎远!——擎远犹自咒骂,可是目光却陷在她雪色一般的颈窝里不能自拔!实难自持,情不自禁地埋首寻向她粉颈香甜……又抬手扯开她胸前薄衣,冰肌雪色,漫延入目……可是如何……如何会有一道狰狞伤疤横贯肩头!
——这是怎样长的伤口,几乎卸了她一条手臂!他又惊又骇,顿时欲念全消,三下两下剥去她白色凉衣,不为争赏春色,只为心头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