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未待玉恒开言,陆戎先已忍他不得!怎样说如今的东宫金甲也是由他陆戎统领,岂可容他人置喙,讲说他麾下将士都是花拳绣腿?!这不是挑衅宣战,又是甚么!“玄公子未免言辞放纵!天子之师,军威自禀,何敢言花拳绣腿?!”
夜玄冷笑,“威风与否,与名头无关罢!别是狐假虎威,虎又是只病虎,那可就两下危机了!”
“你……好大胆!”陆戎自视武略文采于帝都之内显有匹敌,可今日撞上这位傲慢无理的公子,他也不得不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此公子之胆大绝对可以列入奇志怪谈了!
夜玄根本不屑与此样人物相争,只冷眼觑过,仍旧缠向玉恒,“我只不过是想见一见那东越蔚璃!她若非死非伤,殿下只须喊她出来与我见上一见便是!何须演这等阵仗,扮这等威风!殿下是以为我西琅大军不敢攻伐帝都,还是以为你区区侍卫之兵可以抵抗我五万铁甲?”
此言一出,玉恒终于敛了笑意,眸色泛霜,冷冷觑看,“玄公子——这是在威胁本君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现下就是随便安我个罪名使这些人来杀我,我也要见东越蔚璃!”夜玄又开始他的无赖策略,“我已经讲得再明白不过,你喊阿璃来见我,我问她两三句话,完事大家各归各处,各安其所!百年间都相安无事!这又有何难?”
玉恒皱起眉头,只觉得与此样人物简直毫无道理可讲!稍有沉思,先向陆戎令道,“今日就先到这里罢!辛苦陆都尉带将士们暂且退下!”
陆戎微有迟疑,前有莫嵬佩剑入宫斩杀帝妃一事,今时再见这西琅公子行止放纵、态度蛮横,便不免有些忧心,“殿下……臣以为……留些侍卫在此……”
“不必。”玉恒淡言,“玄公子还不至于单枪匹马行刺本君。”
夜玄闻言朗笑,“说得正是!我听说刺杀老召王那人受召国侍卫万仞伐身,死时四体不全,血肉模糊,白骨狰狞!我夜玄可不想落此下场!全不值得!”
众人闻他言辞也是惊愕非常,可也不得不叹服此人言之中肯!他若真敢有异举,必会被碎尸于此!陆戎便也没别的话说,只能依东宫旨意,传令息鼓鸣金,收兵整队,又向君上行过拜礼便依顺退下了。
转瞬间,空空的校武场上只剩下被将士们踩踏过的乌黑残雪,又搅合着几处泥泞,看去既显苍凉又别具雄健。此是铠甲雄兵留下的印迹!可是此样铠甲才不过寥寥千人,确然也只能护卫一下区区宫阙。若说制衡四境、镇守天下,还须得十万兵、百万兵,方能成事!路漫漫其修远啊……
玉恒望着眼前空落暗自感叹一番,重又看向夜玄,这位琅国公子的五万铁骑还驻扎在城外的径亭山,还真的是平息了一个青袖又来一个夜玄!是否平息了这个夜玄还会再有召国的风篁?此生倒是为她挡纷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