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5节</h1>
一个班长,一个劳动委员。
孟行悠实在无法想象迟砚这种软骨动物怎么做班长,难道要他来带领大家怎么有逼格地玩手机吗?
至于霍修厉,光是想想五中小霸王不打架,拿起扫帚从此贯彻“学校是我家,清洁靠大家”的原则好好做人,就已经够魔幻了。
显然不止她一个人这样觉得,结果一公布,坐在前面几排的施翘举手站起来,傲慢道:“勤哥,我无法胜任,如果我哪天不迟到的话,我一整天都茶饭不思,长此以往,我会营养不良瘦成竹竿,最后无法活到高考。”
霍修厉跟着站起来,也说:“勤哥,我也无法胜任啊,我对扫帚拖把过敏,长期接触这些东西我也无法活到高考。”
他一说完,他身边那几个男同学发出一阵狂笑,孟行悠感觉整栋楼都能听见这段魔音。
贺勤看向迟砚,问:“迟砚,那你胜任一个?”
迟砚的名字在这个班上,像是有一种魔力。
第二次被提到,那些起哄声又跟按了静音键似的,上课叫他的名字,比贺勤在上面拍十次讲台,作用还强大,几乎是立竿见影。
但是老师,你问谁也不该问他啊,他浑身上下哪里有一丁点像是会配合你的苗头?
可能连老天爷都对贺勤于心不忍,下课铃声正好响起来,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铃声响完,贺勤扔下一句“行了,班委和座位安排就这样”,拿上文件夹走出教室,班上的人想上厕所的结伴上厕所,想聊天的扎堆侃大山,热闹到不行。
孟行悠却没什么动静,刚刚的铃声是很大声,可在贺勤问完话之后,她绷直背努力往后面的桌子边靠,就想听听迟砚会说什么。
别人估计没听见,但是她听见了。
铃声响起来之前,也可能是同一瞬间,迟砚“嗯”了一声。
——“迟砚,那你胜任一个?”
——“嗯。”
所以他刚刚一声“嗯”,是算是答应了……吧?
可是刚才连霍修厉都在跟贺勤打哈哈,迟砚居然给贺勤面子?
不可能吧,不应该啊,不存在的,这一点都不符合逻辑!
孟行悠左右想不明白,她转过身,敲敲迟砚的桌子,轻声问:“你刚刚是不是答应当班长了?”
迟砚垂着头,不知道手机里面有什么那么好玩,听见她说话,眼睛都不带抬一下的。
要不是现在还在教室里,孟行悠真的要实名怀疑,这个人是在偷偷摸摸欣赏什么黄色废料。
孟行悠看他不搭理自己,站起来,俯身凑过去,只见他捧着个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狂戳,只差没起飞,无比专注地玩着别踩白块儿。
那砖块儿下落的速度,快到孟行悠都要分不清黑白了,难为他还能应付得游刃有余,手愣是没点到一个白块儿。
一局游戏结束,迟砚拿了一个高分,又一次打破自己记录,抬头看见孟行悠的脸就在眼前,问:“你刚说什么?”
孟行悠的注意力还在他的记录上,不由感叹一句:“母胎solo的手速……”
迟砚不往后靠,反而凑近几分,静静看着她,也不主动说话。
“……”失言了。
糟糕的是,孟行悠第一反应,居然是觉得他的睫毛也很长很翘。
另外她还有心思琢磨,要是他这个时候眨眨眼,睫毛能碰到自己额头的几率有多大,触感好不好……
行了行了,打住。
孟行悠回过神来,觉得这个时候自己退回去,挺没气势的,本来没什么还显得有什么了,大惊小怪。
她索性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和距离,清了清嗓,重新问道:“你刚刚是不是答应当班长了?”
迟砚把手机放回兜里,站起来,视角转得太突然,孟行悠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只听见他拖着长调说:“你觉得有那就有吧。”
“……”敷衍谁呢。
孟行悠觉得跟这人说话真没劲,说三句有两句都是假的,剩下那句是不着调。
迟砚和霍修厉他们几个人前后脚出去,隔着老远,都还能听见霍修厉在说刚才贺勤选班委的事儿。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霍修厉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迟砚能好到哪去,善良两个字用在他身上,比他做班长还违和。
切记人不可貌相啊小孟同志。
楚司瑶看见后面坐的大佬终于走了,憋了一节课的话,总算能说出来,她把孟行悠拉过来,小声嘀咕:“悠悠,你以前就认识迟砚吗?”
孟行悠觉得,高速搭讪被丑拒,然后这人又奇迹一般变成自己同班同学,甚至还是以后的同桌这件事,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脸皮是个好东西,她想自己留着,于是摇头:“不认识。”
楚司瑶松了一口气,看孟行悠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失足掉进悬崖但是开了挂被一颗歪脖树勾住衣服奇迹生还的人,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不认识就好,悠悠,迟砚不是什么好人,你别跟他走太近。”
这个口气,这个表情,孟行悠几乎要以为,楚司瑶其实是在说他不是一个良配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了。
孟行悠忍住笑,配合地接下去:“他怎么了?”
楚司瑶看看四周,没人注意他们这边,才开口:“迟砚这个人朝三暮四,私生活混乱,换女朋友的速度跟翻书差不多,你别被他那张脸骗了,我妈说得对,男人长太好看了就是祸水。”
翻书的速度不就等于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嘛,孟行悠的思想突然上了高速:“他……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