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谈便谈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当然了,大事出世之前,必先发生一些开胃菜般的小事,这些小事便是我们三个此行一路所见所闻的,关于凤来山怪的推理总结。
我道:“第一,这只山怪其实并非所谓的山怪。”
我说得振振有词,仿佛有证据似的毋庸置疑。兔儿接口:“何以见得”
我尽心竭力得解释:“你想,山怪只是普通的山精野怪,再厉害也是不入流的小妖,如何强得过北斗、千峦、桑宸三大神官而且,山怪吃人不吐骨头,然凤来镇前前后后许多人被害,无一不是死得全尸。这些人分明是失魂而死,山怪吃人果腹,却不能吸魂食魄。”
北斗一整天都在荒山野岭里转悠,并未打听过这些事宜,疑惑道:“难道这里被害的所有人都是失魂而死”
兔儿点头嗯了一声,我却否认:“不,不是。只是大多数人,少数是自杀殉情,譬如今日鸳鸯葬,那个叫青青的姑娘,还有一人是被活生生吃掉的。”
“不错。”兔儿双手一拍:“凶手就是那个所谓的山怪,许多人亲眼目睹,这应当不会弄错。”
北斗蹙眉:“这么说来,盘踞在此的邪祟不止一只了。”
我低低抿茶,意味深长道:“岂止一只两只,现在几十只都露头了。”
北斗表示愕然:“什么意思”
“打开房门,一瞧便知。”我继续淡定的喝茶。扬袖一挥,窗口吱嘎一响,应声而启。
北斗兔儿不约而同发出尖叫:“哇,怎么这么多孤魂野鬼!”
只见窗外东方山麓附近,一大群白色人影飘来飘去,四处飞扬,上蹿下跳的,时隐时现。
我只是察觉外头妖风邪气忽然变重,数十股不同的邪气丝丝缕缕溢进房中,晓得有邪祟现身了,但也没料到竟是一堆鬼怪。但眯着眼睛观察半晌,惊奇的发觉,那些也不算是正宗的孤魂野鬼,因那些多半便是凤来山死去的被害者所化,祖籍在此,还不至于沦落到那个地步。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更不能算鬼,只是一堆零零碎碎的残魂。
正宗的鬼三魂七魄完好无损,但这些人生前已给妖魔吸走一部分魂魄,而今只是剩下了一部分,既不能害人也不能杀人,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见,不必在意。
“不对……”目睹那些残魂漫天飞舞,北斗忽然有所发觉:“你们发现没,一般死人魂魄为生前事所束缚,若无修为傍身,便只能在自己坟头附近打转,可他们怎么还能到处乱飞……看看看,那边那只都快飞出山了!”
我瞥眼眺望,果然有只残魂慢悠悠的荡出山麓,落在了镇上。他不能害人,不用去管,该管的是,他为何能飞这么远
思索片刻,我道:“只有一种可能。”北斗兔儿同时看过来。
“他们的坟墓被掘了!”坟头被毁,束缚之力便随之消失,魂魄便无拘无束。
我三人顿时化为三道灵光,风驰电掣的赶去白日所见的那片坟地。北斗先前有说,他在凤来山徘徊许久,这山上除了妖气较其他地方更为浓重,并无别的问题,只有这一片坟地,满满的都是问题。
当时他一路找到那里,就见一团黑雾炸开了数十座坟头,不知要干什么,他立即冲上去动手,斗法时没控制好力道,不经意打破了镇外结界,纯属无心之过。
我三人又晚了片刻。
果不其然,抵达那片坟场时,周遭乌烟瘴气,飞沙走石,许多坟头都被掀了,一副副棺材露在外头,尸气肆虐,夜间看得令人毛骨悚然,但那挖坟掘墓的家伙却已不知去向。
考虑到对方此举怪异,不知目的为何,那家伙又法力了得,还是不要分头行动为妙,以免被对方趁虚而入各个击破。
既然追不上,索性就不去追了。那厮明明晓得有神官来了,却还甘心冒险一而再的刨坟,我倒要瞧瞧这片坟地有何玄机。
瞧了半天,除了已知的那些以及看着瘆得慌,整片坟地似乎没有什么玄机。
我这厢尚且还在琢磨,兔儿那边忽道:“咦?这鸳鸯葬里怎么少了一具尸体”
我同北斗靠了过去,兔儿正站在那座新坟之前,手上燃着灵火照明,棺材里头只有方回那具腐尸,旁边一大片空地,青青的尸身果然不翼而飞。
兔儿倒吸冷气:“这倒奇了怪了,那东西摄人魂魄,多半是为修炼妖法,盗女尸却是为何?若是果腹,去镇上抓活的不更新鲜”
北斗语出惊人:“有可能那邪祟是个男的,看上青青了,有恋尸癖。”
我道:“盲目瞎猜也猜猜不出个名堂,将坟头重新埋好,明早去个地方。”
兔儿不解:“去哪儿”
我扶了扶额,恨铁不成钢:“青青家中。”
他更不解了。我也懒得同他解释,三下五除二将被掀开的坟头掩埋妥当,让那些飘出去的残魂三三两两归了原位,这才折回老李家。
出去时悄无声息,回来也是神不知鬼不觉。我们仨都没有养精蓄锐的打算,北斗方一坐下,便道:“果然不止一只,那山怪当年吃人时轻而易举便让老李发觉了,分明是个雏,跟在挖坟掘尸吸人魂魄的分明不是同一个级别,自然也不是同一只了。”
我插口道:“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应当也不是同一只,但很可能是同一伙。”
兔儿也表示赞同:“想来也是,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若是容了,必是一丘之貉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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