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先生(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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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眼镜,罗席尔也看得清楚,拉兹莫斯带他去的小区,散发着浓厚的si气。

罗席尔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跟着拉兹莫斯走进了一栋破旧的租屋处。

他一眼就知道这里是哪种地方。卖y者、x1毒者、罪犯聚集或躲藏的地方,是光鲜亮丽城市的黑暗面,黏稠扭曲的一摊泥沼。

他们俩一前一後踏着发出刺耳噪音的阶梯上了楼,破旧的建筑内部除了灰败之外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命力。

「全被恶魔搜刮遍了。」拉兹莫斯指的是「灵魂」和「慾望」,取决於恶魔的目的。有些专门收集堕落的灵魂,有些则喜欢c控人心,看人做尽蠢事後落得悲惨的下场。反正只要他们出现,总会从人类身上索取些什麽。

拉兹莫斯说了要给罗席尔看看深渊,那就不会手下留情。他特意为天使打开了所有租房的门,屍t的味道争先恐後地从各个房间飘散出来,男nv老少都有,si状各不相同,但如出一辙地凄惨难看。

「这还只是其中一栋。」

罗席尔站在房门口前转过了头,发现拉兹莫斯迎向他的眼里透出了恶意。

「一个礼拜内,恶魔的派对就把这个小区ga0得一团糟。这些残留的气息很快就会向外扩散,有人会发疯。」拉兹莫斯淡淡地陈述。邪恶就像是一个没有尽头的连锁,骨牌效应一般,把悲惨的命运不断传给下一个人,而在这过程,负面的能量不断累积,只需要一只恶魔随手地一戳,就会爆炸似地发生几个惨绝人寰的案件。

罗席尔安静地听着,问道:「他们都走了?」

「原本没走光,不过天堂派人来了。」拉兹莫斯说着他从上级那里得来的情报,「烧了两个恶魔,弄残了一个天使,也算扯平。再加上这里si的不是社会底层就是人渣,所以我这方的意思是,希望天堂别管,短时间不会再让那些家伙侵占这里了。」

「扯平?」罗席尔咀嚼着拉兹莫斯的用词,眼里的情绪淡了下来。

拉兹莫斯并不了解座天使。他们是上帝之眼,替造物主看顾生灵,是故一切万物都将纳入他们眼中,也代表他们没办法选择想看的、不想看的。

这样的场面,罗席尔见过许多遍了。他也会对生命的消逝感到惋惜,也会对恶魔无意义地作恶感到愠怒,但他看着、观察着,却不曾cha手。

他很清楚,他的职责是守护人类,而不是拯救人类。

尽管如此,拉兹莫斯说出来的话,他仍不能苟同。

「我无法决策,不过作为天使方的代表,我会帮忙转达。」罗席尔说着,一边抬起了手,准备把所有走廊的房门一同关上,算是给逝去的亡灵最後一点t面。

拉兹莫斯拦住了他。

他指着其中一间房,便直接带着罗席尔移动到了房内,极其狭窄的房间突然变了样子,那是这间房里的一男一nvsi前的场景。

刚注s完毒品的两人瘫在床上,突然男人激动地抓住了nv人的头发,把她浑身的衣服扯烂,像野兽一样地侵犯对方,而nv人一开始因为受到毒品的影响还面露迷离,可当男人一边动作一边压着她的头往墙面撞的时候,nv人才终於意识到危险而放声尖叫起来。

没有逻辑的咒骂声和哭喊混杂在一起,白花的r0ut相互纠缠碰撞,画面像是烂r0u里扭动的蛆虫令人作呕。

瘦弱的nv子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头部遭受接连撞击後她晕倒在床上,在单方面的强迫x1ngjia0ei中被男人活活掐si,而享受完的男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杀了人,还面露兴奋地把nv人剩下的毒品全占为己有,一次又一次地摄取进身t里,最後在空洞的表情中变得僵直。

拉兹莫斯接续给他展示了其他房间。

年轻的少年因为金钱的重压和霸凌,选择在房中轻生。中年的通缉犯绑架了一个小nv孩,折辱她直到她成为一具屍t。被父母卖给帮派的妓nv和有家庭的上班族偷情,结果被随机犯罪的男子折磨至si。

每一个悲惨的故事都充满了钱与x,慾望和耽溺,暴力及邪恶。

「看见了吗?恶魔们制造出来的景se,在你眼中会是如何?」拉兹莫斯往血淋淋的屍t旁一站,清爽的扮相和凄惨的r0u块形成突兀的对b,这种极为不协调的画面刺痛了罗席尔的眼。

「天使总是讨厌恶魔的所作所为。因为你们太善良了,所以看不惯我们使坏。可是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守护的东西都是什麽样子。」拉兹莫斯笑了笑,红褐se的眼睛和地上乾涸的鲜血像极了,「我们可不是造物主,没办法无中生有。人类本就是泥造出来的,他们骨子里都是烂的,所以轻轻一推就会露出本x。」

拉兹莫斯并不在意自己会激怒罗席尔。从天使识破了他梦境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为他创造温柔乡了。他们之间有永恒地的契约,要是罗席尔对他动手,那反而是他掌握了主动权,契约会对罗席尔实施惩罚,而他又可以把对方拉入梦的领域,在那里,他不会对罗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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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的身t造成任何伤害,却可以直接禁锢他的意识,把他脑内所知道的东西一个不漏地全挖出来。

从方才就一直沉默的罗席尔缓缓地把房内每一处收入眼底,他的蓝眼闪动着一gu悲悯,可是也仅只於此,并没有拉兹莫斯预想中的厌恶、愤怒或失望。

他的眼神很冷静,冷静到趋於冷淡的程度,可是却又不是毫无感情。

「善恶是流动的。」罗席尔平缓地说,「人类被赋予的感情,就是指引他们走向善途的最大力量。如果恶魔没有cha手,他们就还有别的可能x。」

他抬起手,抹去了房间内可怕的一切,拉兹莫斯脚边的两具屍t消失了,变成了还活着的幻象。

有家庭的男人站在房门口,在妓nv招呼他进去,准备将他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时,男人突然顿住了脚步。

拉兹莫斯皱眉看了罗席尔一眼,原本si掉的男人并没有戴那条围巾,那是多出来的「可能x」。

男人脑海中浮现的场景,在拉兹莫斯眼前一闪而过。

他的妻子和nv儿在他的脸颊上一左一右地印下亲吻,一起替他围上了样式普通的围巾。编织物柔软的触感透过手指传进了他的x口,他的脸上突然浮现懊悔,连忙拒绝了错愕的nv人,选择了回家。

当天晚上,男人承担不住罪恶感,和妻子坦承了他犯下的错,他的妻子低声痛哭,却在男人紧紧的拥抱和告白中安静下来。

他们在深夜里握住对方的手交谈,哭泣、微笑、亲吻,最後坦诚相见。

那是一场非常温柔的xa。没有火光四s的激情,可是ai意和温情依然像冬日里的篝火,包裹了他们的身t,融化了他们的心灵。

他们拥抱着入眠,在这过程中,拉兹莫斯看见了nv人的肚子里泛起淡淡的微光。

象徵着一个新的生命。

「慾望不一定是丑陋的,拉兹莫斯。」罗席尔朝他走近,他的眼镜不知何时消失了,清亮的蓝眼毫无阻碍地和拉兹莫斯对上目光,「ai,也是一种yuwang。想ai人、想被ai,在ai面前,其他的贪慾都是如此不堪一击,这gu力量甚至足以创造生命。」

「ai的慾望让所有接触都变得甜蜜而珍贵。」罗席尔离拉兹莫斯只剩几步之遥。恶魔在那双蓝眼的注视下无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天使的手却贴上了他的背部,以一种轻柔却不容质疑的力度把他按了回来。

拉兹莫斯应该可以挣脱开的。可是他的身t竟然因为毫无道理的害怕而僵在原地,甚至连视线都移动不了。

「你知道我为什麽没有拒绝你给我的那些晚安吻吗?」罗席尔用拇指轻轻扫过拉兹莫斯瞪大的眼尾,带有一gu安抚的味道,「因为我并没有从中感受到任何恶意。」

如果刻意的亲密举动里没有夹杂恶意,那是什麽意思?

拉兹莫斯不知道答案,可是他的指尖突然颤抖了起来。

「……闭嘴。」莫名的愤怒让拉兹莫斯终於找回力气拍开罗席尔的手,「别胡说八道了!你给我看的这些也不过只是编造出来的美梦,事实是那个男人出轨了!还和别的nv人si在了一起!」

「就算只是一场美梦,要编造出合理的内容,都得基於现实去编写。」罗席尔对他说:「既然是基於现实,那就有实现的可能。作为梦的c控者,这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拉兹莫斯。」

别说了!别说了!

拉兹莫斯不晓得自己到底为什麽如此生气,但此刻他实在不想和罗席尔再多说任何话。

「已经够了。」他瞪着对方,冷冷地说:「滚回你的天堂去吧,天使。」

说完这句话,拉兹莫斯就化作一团黑影消失了,把罗席尔独自留在si气沉沉的房间里。

结果还是不欢而散。

罗席尔有点难过,虽然是他自己提出愿意让拉兹莫斯带他去看如深渊般的景象,但如果可以,他更想和拉兹莫斯一起吃美味的料理,然後漫步街头。或者他们也能去欣赏一些电影、音乐剧,甚至亲近自然也是不错的选择。

撇除永恒地不说,人界是天使和恶魔唯一能共存的地方,既有趣而且充满了生命力,他觉得他和拉兹莫斯一定能在这种环境下变得更亲近。

虽然尽可能去了解恶魔方代表是他的任务,但这并不表示他想和拉兹莫斯好好相处这件事不是发自内心的。

在梦里,拉兹莫斯引导着他互动,温柔、有礼、风趣,还很有情调。就算这些都是恶魔装出来的,但这仍证明他充分地理解这些特质,了解要怎麽做能让人感到舒适,进而喜欢上和他相处,想和他变得亲密。

他们没办法无中生有,这是拉兹莫斯自己说的。罗席尔能看见他的好,感受到他的魅力,拉兹莫斯自己却不愿承认,只把一切定义在虚假上,这让罗席尔感到他们的友谊之路还很漫长。

所以重新进入永恒地後,罗席尔首次有些忐忑不安,他怕经过人界那一次见面,拉兹莫斯会更讨厌自己。

没想到拉兹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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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态度居然b他想像中要好一点。

恶魔来的时候完全没隐藏自己的脸se,任何的不耐或嘲讽都摆在了脸上,不过还是会和罗席尔一来一往地说话,用完餐也会像之前一样和罗席尔一起在g0ng殿内部或着四周的花园里走动。

罗席尔想,拉兹莫斯的坏心情或许是暂时的。只要他们持续和彼此g0u通,一定可以逐渐消除存在於他们之间的无形隔阂。

然而到了晚上,恶魔直接就朝他发难了。

罗席尔一如往常躺在床上,等待拉兹莫斯将他拉入梦中。通常恶魔潜入他房里的时候,他就会隐约察觉到对方的气息,不过拉兹莫斯将他拖入梦中的速度极快,所以他每次躺着都得保持高度的警惕,在察觉恶魔气息的瞬间将作梦的认知提到最高,才能以清醒的状态入梦,否则就很有可能迷失於梦中。

但是今天很奇怪。他已经在床上躺了多久了,拉兹莫斯怎麽还不过来?

罗席尔睁开双目,朝窗外看了一眼。外头黑漆漆的,彰显着现在已是深夜。拉兹莫斯如果还不动作,那他能用的时间就会减少很多。

正当他满心疑惑时,拉兹莫斯出现在了他的门外。

罗席尔以为他会潜入房内,没想到对方抬手敲了敲他的房门。

「出来聊一聊吧。」朦胧的声音冰冰冷冷的,似乎没想让罗席尔有拒绝的机会。

罗席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出去看看,他想知道,拉兹莫斯打算做什麽。

「喝酒吗?」拉兹莫斯一看见他就说:「你让石偶去准备几瓶吧。」

这是打算把他灌醉?罗席尔第一个浮现的念头就是这个,不过他很快否决了。对天使和恶魔的身t来说,没有喝醉这回事,只看他们想不想让自己进入那个醉醺的状态罢了,所以灌醉是不可能成立的。

不论如何,罗席尔还是先对石偶们下了指令。他抬脚想往餐厅的方向走,拉兹莫斯却走向了完全相反的路。

「出去喝。」恶魔偏了偏头,也不等罗席尔回应,就自顾自地先走了。罗席尔看着他的背影,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着和自己一样的睡袍,黑se的长发披散於纯白的布料上,像一道夜中倾泄而下的瀑布,自然的微光在上头粼粼流动,漂亮得不可思议。

罗席尔安静地走在他後面,只要他和拉兹莫斯待在一起,他总忍不住将目光停留在对方的身上。

他能明白为何恶魔过去能得到造物主众多的宠ai。他们的外貌非常美丽,而拉兹莫斯更是甚之。就算只穿着朴素的睡袍,他的身t曲线仍被轻薄的布料g勒出来,暴露在衣外的手臂和脚踝白皙如瓷,只是走着,他的背影就优美得像是一幅画。

罗席尔察觉到自己盯得有些久了,微微垂眸,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拉兹莫斯在圣殿门口停下脚步,他在等石偶把酒拿来。罗席尔站到他身侧,发现他正抬起头仰望着天空。

「你想谈什麽?拉兹莫斯。」罗席尔等待了一会儿,决定自己先开口。

拉兹莫斯瞥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後越过他,把石偶送来的酒拿到手中,替罗席尔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我想谈……你们把我关在这里的事情。」

罗席尔顿了顿才把口中的红酒咽下喉咙。

「什麽意思?」他不知道拉兹莫斯察觉到了什麽程度,他得先确认,才能决定要如何回答。

「罗席尔,你是个狡猾的天使。」拉兹莫斯将酒杯里的yet一饮而尽後,双手环抱着哼笑出声。

「你能跟我承诺这里是真的永恒地吗?」

罗席尔的脑中不自觉浮现了另外的景se,但口中答道:「这里确实是永恒地。」

拉兹莫斯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愠怒,「哈,可笑的文字游戏。天使,你在回避我的问题。」

罗席尔沉默地喝了几口酒,以此来争取时间。

「我不懂你的问题。永恒地没有所谓的真假,而且为什麽要说你被关着?我们并没有限制你的任何行动。」他摇了摇头,在实话的基础上做出回应。

「只把我局限在这里还不叫关着?」拉兹莫斯挑眉,替罗席尔重新斟上酒,「既然你不愿意正面回答我,那好,我们就各说各的。我问你,你是不是去过真正的永恒地?」

罗席尔安静地看着他。

拉兹莫斯嗤笑了一声,接续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真正永恒地的入口在哪里?」

「这座g0ng殿是仿造永恒地的建筑造的吗?」

「真正的永恒地风景怎麽样?」

「在那里,你都看到了些什麽?」

罗席尔听着他的疑问,默默地抿着红酒,随着酒jg进入他的身t,他的意识变得有些松懈,他开始跟着拉兹莫斯声音的引导,在脑中逐渐描绘出他所认知的永恒地的光景。

是的,有一部分,恶魔是对的。

这里并不是「完整」的永恒地,只能说是永恒地的大门,他们还没有跨进最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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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所以他可以理解为何拉兹莫斯说他被关在了这里。

但是,他是怎麽看出来的?罗席尔自认没有在拉兹莫斯面前提到过任何一点有关的资讯,照理来说他对天使的领域不甚熟悉,应当不会发现。

……除非有恶魔告诉他。

罗席尔垂下眼的同时,脑中已有了几个怀疑的对象。

「告诉我吧,罗席尔。」拉兹莫斯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把你看到的都展现出来……」

我看到的?罗席尔咽下酸甜的酒水,心想,他看到的太多了,从没有一刻停止过观察。

真正的永恒地,他也只进入过几次,每每都得跨越过那一片水池,才能见识到当初天使与恶魔共住的地方是什麽样貌。

在那里,他总是无法克制地仰望。他还记得一抬头看见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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