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扔,一起哭闹了起来,让工作了一天的吴寡妇又是气恼又是心疼又是怨恨。
哪个糟心眼儿的把饭菜做得这么香?这是搅和得大家都不过了吗?
旁边吴寡妇的瞎子婆婆叹了一口气,咬了一口窝窝头说道:“草鞋他娘,要不你去那边借点?”
这话一出口,吴寡妇更添几分羞恼,自从自家爷们去世以后,家里的生活条件是一落千丈,本来自己家爷们当时有四十五块钱工资,结果自己顶岗入厂做了焊工学徒只有那可怜巴巴的十来块钱,又要给婆婆买药,又要养活一家六口。
每个月想着化缘,吴寡妇只觉得自己的日子完全泡在苦水里,她用手抹了下眼睛,猛地站了起来:“我去看看!闻着味道应该是最后院的,应该是王春光!”
这般想着,吴寡妇带着全家人的殷殷期盼走到了后院。
第13章
此时王春光正喝的醉醺醺的躺在床上,就看着吴寡妇端着一碗水推门走了进来。
王春光睁开眼,嘿嘿乐道:“我的好吴姐,你这是给我送什么吃的吗?”
吴寡妇本来满脸带笑,可是一打量王春光屋里的八仙饭桌,上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不由得变了脸色。
“我这不是想着你喝酒容易伤胃,给你冲了碗糖水嘛,原来你已经吃完啦?”
这话说着,吴寡妇有些失望,明明闻着味道也没多久,按理说不应该吃完,鱼和肉呢。
“吃了啊,我在外边喝了酒回来的。一车间的王主任有点小毛病,我给他拿了点药,这不是感谢我请我吃饭嘛。”说着,王春光略显猥琐的笑了笑。
吴寡妇鼻子轻轻一闻,肉香味还是浓烈。
“那你这是打包回来什么好吃的了吗?瞅瞅这味道,真浓。”吴寡妇把手里的碗给王春光递了过去,“既然喝了酒,再喝点糖水甜甜嘴,醒醒酒。”
王春光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还是吴姐好啊,惦记我。”
看着王春光喝了自己花了一毛钱买的糖精泡出来的水,居然半句不提肉,吴寡妇有些失望,于是伸出来手,戳了王春光脑门一下。
“你知道姐姐惦记你,你怎么不惦记惦记姐姐和姐姐家的孩子啊?”说着,吴寡妇抹起了眼泪。
看着吴寡妇哭,王春光瞬间手足无措,“哎呀好姐姐你别哭啊,我什么时候不惦记你了?前天不是刚给了你粮票吗,怎么,吃没了?”
吴寡妇瞪了王春光一眼,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让王春光心里一荡,似乎有只小猫在挠他的心肝一样。
王春光想要去抓吴寡妇的手,不想被吴寡妇躲了开来,直接用后背对着他。
“你还说惦记我,自己吃肉,也得想着给我们喝点汤,你不知道你侄子侄女已经好几个月没闻着肉香味了吗?”
听着吴寡妇这般说,王春光一拍大腿!
“你瞅瞅我这个猪脑子,下次再出去外面吃饭,我一定给你们打包点剩菜剩饭!”
吴寡妇听了王春光的话有些疑惑,“不是你带回来热的饭菜,这院里怎么这么香?”
王春光一听,便抽动鼻子吸了两口气,“我去!那小比崽子今天做肉了?!”
“你是说书呆子?”吴寡妇有些惊奇,她可是知道书呆子那边既没有炉灶也没有锅碗。
要知道,昨天她可是帮着把那女孩安置到了卞布衣的房间里,卞布衣房间有啥,她可是瞧得一清二楚,就连耳房也偷偷看了个清清楚楚。
“不能吧?你们刚分家,他那啥也没有,怎么做?”吴寡妇十分怀疑。
看着吴寡妇怀疑的眼神,王春光一拍自己的胸膛,“他还没有?!他可是分了我一百块钱啊!一定是他!应该是那小比崽子去鸽子市买了肉!”
这般说着,王春光越来越笃定:“好啊,这一分家,他自己就偷偷摸摸吃上了肉!和他那个娘藏着掖着一个样子!”
说着,他便冲着牌位方向啐了一口。
王春光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吴姐,这小子病的时候你也没少照顾他,自己做肉哪能不想着你们?走!我去给你们要肉去!”
说完,不理惊呆了的吴寡妇,他便往门外走去。
吴寡妇瞅瞅卞胜男的牌位,心里叹了一口气,心里越发想着,哪怕以后再嫁,也不能找带着孩子的,她怕自己落得跟卞布衣的老娘卞胜男一个下场。
这般想着,吴寡妇赶忙跟上了王春光的步子。
开门不用手,王春光用脚一下踢开了卞布衣家的门,好在王瓦匠的手艺了得,这院门修的结实,要不然这一脚直下,非得分崩离析了不可。
这突如其来的踹门声让正在看书的卞布衣吓了一个哆嗦,也让修补衣服的庄兰兰一下子扎着了手,哎哟一声。
家里唯一的一根针都弯曲了。
卞布衣看了一眼庄兰兰,心中一跳,“别用嘴嘬,不卫生。”
这一句话喝止了庄兰兰低头想要嘬的动作,卞布衣生气的打开屋门,想要看看是哪个人这么大胆竟敢踹自己家的门。
一开门,卞布衣就看见了虎着一张脸的王春光和他身后跟来的吴寡妇。
“咋的王春光,你对我家大门有意见怎么的?”卞布衣不知道王春光抽的是哪门子的风,先声夺人道。
“小崽子,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啊,这刚分家连大哥都不叫了?!”王春光恨恨地说道。
卞布衣嗤笑一声:“说我忘恩负义?我可赶不上某人!连养了他那么长时间继母的遗产都要夺了,现在还踹继母儿子的门!”
这番话一出口直接让王春光的气焰矮了半截,说得他有些心虚,但是想到自己两千多块钱和各种票据都不见了,自己只落了套房子,王春光又挺胸抬头,状似有理的说道:“娘的牌位一直都是我供奉的,房子也是娘住,我哪里得了娘的遗产?”
这话说完,王春光瞬间觉得自己像圣人一样高大。
卞布衣奥的一声点点头,他看着王春光和吴寡妇说道:“原来是嫌弃娘碍着你的事了?那我等下把娘的牌位请过来就好,不劳您费心。”
王春光一愣,吴寡妇一急,他们是来要肉的,关卞胜男的牌位什么事?
被卞布衣这么一打岔,王春光如同被卡住了嗓子的鸭子,嘎嘎两声。
“咋的,□□肚里呱呱叫,你还有什么章程?”卞布衣学着记忆中原身的话语对王春光询问道。
王春光一看,自己不能落了气势,他可是有理而来,一拍大腿便指着卞布衣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说说——”王春光的手指头戳着卞布衣,“你说你病了那么多天,是不是吴姐一把屎一把尿,一口水一口菜的照顾你的?”
卞布衣打了个哆嗦,十分晦气的看了王春光和吴寡妇一眼,“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