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年轻人大米白面吃多了,肠胃容易弱,有这窝窝头啊,时不时改善一下,也挺好的。”
此时卞布衣眼瞅着庄兰兰挡不住钱大爷,就站了出来。
“哎呀钱大爷,您这话作为长辈来说都是对的,但是实在不凑巧,我手里的名额啊,给我家亲戚了,您也知道的,上次来过,就是兰兰的表哥,他们苦啊,房子都漏风。”
“您是咱们院里的文化人,您也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所以这名额啊,实在是没有了。下次,下次有机会,一定考虑您老人家的两个哥哥!”
卞布衣这一番话连敲代打,可是挡不住钱大爷那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你表哥那可就一个人,我可听说科长有两个名额,那另一个名额呢?”
卞布衣心下一想,这还赖叽上了?算的这是明明白白的呀。
“您这话说的,我表哥他总不能一个人吧?还有表嫂呢。他俩结婚的条件就是需要一个城里名额,我总不能看着我三十好几的表哥打光棍吧?”
卞布衣这话一说,钱大爷心中一凉,这盘子里的窝窝头他就舍不得给出去了。
“这......这......”一向伶牙俐齿的钱大爷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毕竟这名额是人家卞布衣的,人家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钱大爷尴尬的说道:“那,那这窝窝头还是给你们,留着养养肠胃,这盘子我拿回去。”
人都常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钱大爷是套不着狼他就不想舍孩子。
卞布衣一笑,便把盘子推到了钱大爷怀里,对着庄兰兰说道:“兰兰,你早晨不是蒸了馒头吗?给我拿一个馒头过来。”
说着,庄兰兰便应了下来,把早晨剩下来的馒头递给了卞布衣,卞布衣拿过了馒头就放在了那一盘窝窝头上面。
“钱大爷,现在粮食都金贵,我这也没有别的孝敬您,这个馒头您就拿回去,尝尝咱们兰兰的手艺,下次有名额,我一定想着您老。”
说完,卞布衣便推着钱大爷出了自己家的院子,一路把钱大爷送到了中院。
那盘子上去时五个窝窝头,回时多了一个馒头,瞬间让起小心思的人明白了,钱大爷这是想要名额没要到,反而得了一个馒头。
那边中院里苟全趴在窗户上,看着被卞布衣送出来的钱大爷,不由得捧腹大笑,“这钱大爷也是个蠢的,请人家办事送窝窝头,真是滑稽,你瞧人家卞小子,不愧是卞科长,打人打脸都打在暗处。五个窝窝头还赶不上一个馒头呢。”
苟全这边腹诽着,而那边没有失去窝窝头反而还得到了一个馒头的钱大爷,心里美滋滋的。
占到了便宜的他不记恨卞布衣,毕竟名额没要到,这不是捞着一个馒头么?
以至于他回家之后还跟钱大娘显摆。
“瞅着没,这就是我作为看门大爷的优势,卞小子那边的名额都被亲戚要去了,谁都要不着,可是你瞅瞅咱,卞小子怕得罪我,还给我送了一个馒头,这就是地位啊!”
钱大爷在饭桌上是得意洋洋,沾沾自喜。
钱大娘也是崇拜的看着自家老爷子,“是是,要不然说我家当家的聪明呢,你要不带着窝窝头去,怎么可能让人家卞小子给你馒头呢?”
而钱光明钱光亮则是觉得自家老爷子哪里做的不太对,似乎自家老爷子走后门送的礼从来没被人家收过。
当然了,事情也从来都没有办成过。
钱光明想想,便对着钱大爷说:“爹,你送五个窝窝头和那值三百块钱的工作岗位比起来,要是我,我也不要窝窝头。”
钱光明这话一出口,无疑是挑战了钱大爷一家之主的权威。
钱大爷一拍桌子便对钱光明吼道:“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窝窝头怎么了?窝窝头代表了我对卞小子一片拳拳爱护之心,正好能调解一下他们山珍海味吃多了的胃口。”
“你看看咱们院里谁还能要回来一个馒头?”
钱光明也有些不服气,但是接下来院子里来来回回穿梭于后罩房的人再也没有拿到一个馒头,倒是让钱光明有些疑惑了。
钱大爷继续得意洋洋,“放心吧,虽然我这五个窝窝头没有送出去,但是卞小子承诺了,下次有机会的话肯定给你俩!”
钱大爷的迷之自信似乎是感染了钱光明钱光亮兄弟两,让他们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光荣的工人。
而吴寡妇这个时候也是知道了卞布衣手里面有两个名额,她心里可是动起了心思,像她自己吴家老家兄弟姐妹可是很多。
像她的叔伯兄弟们每次都会让自己留意城里的名额,她二伯就曾经说过,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把她堂弟弄到城里,她二伯都愿意出。
想到这里,吴寡妇连吃饭都没有心思,她的瞎子婆婆在这个时候听不见吴寡妇的声音,便以为吴寡妇出了什么事,便开口问道:“草鞋他娘,你这回来就不说话,咋的,出啥事了?”
瞎子婆婆喝着粥,闻着味的挑着桌子上的菜,一夹一个精准,如果外人看到了,估计都不会以为这瞎子婆婆是个盲人。
吴寡妇心里搁着事,也无人聊,此时瞎子婆婆一问,她如同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娘,卞布衣手里面有两个进厂名额,你说我花一百块钱买一个怎么样?”
瞎子婆婆一听便怒了,“你想都别想,那钱都是留着给我孙子们使的!再说现在草鞋他们都还没有长大,你买名额给谁?是不是就想着你娘家?!我告诉你,我在一天就不可能让你打我儿子抚恤金的主意!”
瞎子婆婆的护食心切,声音有些高涨,这让吴寡妇赶忙安抚着瞎子婆婆。
“娘,您小点声,这屋子不隔音,没必要弄得满院子的人都知道。”
吴寡妇生怕瞎子婆婆大声嚷嚷,便赶忙把自己的计划托盘而出。
“娘,我二伯家一直想要一个进城名额,之前就托过我和贵儿,说花多少钱都愿意,现在进厂名额都炒到了三百块钱,我如果能一百块钱从卞布衣那里要到名额,然后再卖给我二伯,我们就能白得二百块钱啊,这可是我一年的工资!”
吴寡妇眼睛里冒着精光,心里则是波涛汹涌,这二百块钱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应该得到。
而瞎子婆婆脸上也露出来狂喜,“不不不,怎么只能赚这二百块钱呢?以后你的堂弟转正了工资还二三十呢,以后然后他给个五块十块的贴补一下咱家里,这才是应当的。”
瞎子婆婆有些得意的说道。
而吴寡妇一听,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人说最毒寡妇心,自家这瞎子老寡妇比自己心黑的不是一点半点。
自己想要的不过是一锤子买卖,没想到自家瞎子婆婆直接想给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