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昨天晚上喝醉了。
而我其实是什么都懂就是月色太美没有把持住!
完全没有把!持!住!
在完全没有充分准备的时候就和易白棠滚了床单!
对方明显还是个直男,现在究竟怎么办?他妈究竟怎么办?!
商怀砚的内心已经急得抓狂了,偏偏脸上还要特别稳住,并及时抓住易白棠,不让他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如果只是和他打一架还好,要是直接跑掉了,他到哪里去找人?
好在过去与许多男女的交往经验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他能够又从容,又温柔,又成熟地先安抚对方。
一、推锅醉酒。
二、表示负责。
这快速拎出来的两点……应该能够让易白棠和他好好说上几句话吧?
商怀砚十分心怀忐忑。
易白棠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出于对小树苗的了解,他飞快意识到小树苗对于昨天晚上的一切必然想歪了一个很重要的环节。
他昨天晚上根本没醉。
商怀砚也不一定醉,但至少兴奋起来了。
商怀砚可能怀疑我醉了。
然后觉得自己逼`奸或者诱`奸了我。
虽然这种脑回路转得特别奇怪,但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重要的问题是——
易白棠淡定中终于有了点不爽。
他在这种误会的情况下也如此娴熟地安抚我,那过去如此娴熟地安抚了多少人?
他能够感觉到小树苗是真心的。
但也许小树苗的真心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过去能那样对别人,现在能这样对我,未来又能玩出更多新的花样。
然后我好不容易养出的小树苗就要拔出根系,带着茁壮的身躯和美味的果实落户别人的家里。
易白棠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感。
这个危机感告诉他,要让小树苗安安稳稳心甘情愿地呆在他身边而不是时不时出去拈花惹草,必然是一个长期抗战;而在抗战胜利之前,自己都要牢牢地握住底牌,不能被看穿。
也就是说,他得让小树苗越来越爱他,而不能让小树苗知道自己其实也挺怜爱喜欢小树苗的。
易白棠彻底清醒了。
他推开商怀砚,默不作声坐直了身体。
盖在身上的被子从肩膀上滑落,昨天晚上残留下的痕迹大方地展露在阳光下。
商怀砚不顾自己身上绝对比易白棠多得多的痕迹,冲易白棠身上瞟了一眼,又瞟了一眼,再瞟了一眼……然后,他以毕生的意志力将自己的目光定在易白棠的脸上,同时安抚欲望,念唯一知道的《般若波罗蜜多经》静心。
易白棠神色很平静:“昨天晚上你感觉怎么样?”
商怀砚:“……”
虽然很出人意料,但感觉很好……我能这么说吗?
商怀砚斟酌着自己语气的时候,易白棠继续说话:“我感觉不错。”
商怀砚大出意料。
易白棠目不斜视,整个人散发着一阵阵的冷气:“我们两个同性别,大家一起喝了酒,发生这种事也不能单独怪谁,反正也没谁少一块肉,我不需要你负责,就当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吧。我——”
他打量了一下屋子,最后的目光落到房门上,接下去的含义不言而喻。
商怀砚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接话:“我昨天感觉很好!”
易白棠一顿。
商怀砚又抓紧时间:“这事对我来说很平常,大家不都爽到了吗?其实我还挺高兴的。”
易白棠:“高兴?”
商怀砚:“高兴我们这么合拍!”
易白棠面无表情:“在床上合拍?”
商怀砚轻轻咳了一声。
这时候他其实有点两难。他对于易白棠明明是先有感情才有性,但对于男人而言,在床上放荡是很正常的,但在感情上的防御就多多了,这个时候,估计白棠能接受昨晚的事情,但接受不了他的想法。
他只好含混说:“我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也很好,我觉得我们挺适合的。”
易白棠又是沉默,然后转头看向商怀砚,浅色的瞳孔在这时候突然变得锐利,并不接受商怀砚的任何含糊:“你的意思是床伴?”
不,我的意思是男朋友。